河水滔滔,波涛汹涌,两支军队静静地伫立于淮河两畔,陆康见对岸隋军军容鼎盛,声势震天,不由得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虽然他麾下北府军号称南明第一精锐,可自家人知自家事,比起对岸的隋军来,还是少了那么一股子威严杀伐之气。
可他并不担忧,寿春城内朱慈恒的五万大军可以随时支援他。
淮河北岸,高涯带着众将,来到一处高地,此处对淮河两岸一览无余。
“传令!开始架桥!”他唇齿轻动,吩咐道。
随着令旗挥动,隋军一步步压至岸边,工兵们扛着一艘艘小船越阵而出,这些船都是这些日子收集和专门为架设浮桥而打造的。
一艘艘舟船被推入水中,随着水流轻轻摇曳,工兵们汗水汇聚成珠,他们动作娴熟的绑紧舟船,将木板放置其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浮桥已架设了一半。
“将军,我们就这么任由他们架好浮桥?”黄腾面色焦急的问道。
陆康闻言默然,好一会才说道:“不急,让他们架吧,一座浮桥能投送的兵力有限,等他们过河,我军再派重步往前一压,他们就得作鱼虾。”
黄腾听了恍然大悟,赞道:“将军思量周全,是末将急躁了。”
陆康瞥了眼黄腾,心道,这位黄将军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行军打仗还是得自己多操心。
约摸过了小半时辰,隋军的浮桥终于架设好了,可高涯却并无喜色,他看穿了陆康的意图,心中正纠结是否派兵强渡。
“将军,战争的车轮一旦滚动便无法停止。”最后还是胡辉帮他下定了决心。
“哎。”高涯一声只得长叹,慈不掌兵,面色一沉,大喝道:“进攻!”
“将军,你看!敌军动了!”黄腾惊呼道,只见对岸冲出一支全身重甲,一手持大刀,一手持盾牌的步兵飞速踏上了浮桥,正朝淮河南岸杀来。
兵力约有千余,阵形密麻,看得陆康面色阴沉,没想到那高涯竟如此狂妄,瞧见我南岸数万大军林立,居然还敢派这么点人强攻!实在是看不起他陆康了,定要叫你有来无回。
“传令!弓手准备!”陆康断然下令,数千弓弩手分作两排,取出箭矢,搭在弦上,对准了正在浮桥上奔跑的隋军。
眼见不远处明军已张弓搭箭,枪林密布,可这支隋军重步,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依旧脚步不停,速度不减。
“放箭!”陆康马鞭一挥,箭矢蔽空,呼啸着朝浮桥上隋军射去,第一排射完退后一步,第二排当即上前补射。
即便身着重甲有着盾牌,可如暴雨倾泻而下的箭矢还是给隋军行动带来极大不便,冲在最前面的隋兵甚至浑身都插满了箭,身子一沉,步伐慢了下来,还有一些倒霉蛋,被箭雨射的站立不稳,掉入了河中。
掉入河中的隋兵因着甲,不习水性,沉入水中的速度极快,只听得两声哀嚎,水已淹过头顶,再没了声息。
可尽管如此,这支隋军依旧阵形未乱,陆康想象中的互相推挤以致坠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心下也不由得为这支隋军的凶悍感到心惊。
眼见箭矢对当前之敌难以造成致命伤害,陆康下令停止放箭。
隋军将官见状,高声呐喊道:“杀!”浮桥上的隋军重步也随之高声呐喊,声势甚至盖过了脚下滚滚东奔的淮河水。
听得此滔滔之音,南岸明军尽皆色变,面容肃穆,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