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黑袍人很没礼貌的发出声音，李维眉头开始皱紧，他有不好的预感。

幕布的场景变化得很快，像是按下了倍速播放一样。一个个事件快速演变过去：

李维去查询那些药剂的来源，一路追查下去找到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从贩卖药品，到组织卖淫，再到形成黑帮。他注意到消费者名单上一个熟悉的名字：施刻。

随后他又去打探施刻的行踪，发现这个家伙倒没有沾什么特别黑恶的势力。他只是常和当地的药贩子们来往，然后借自己的小弟做些给急需要钱的在校女学生和并非学生的阔绰金主之间的拉皮条的生意。当然，这生意是地下的，不全是你情我愿。

借助一些有成瘾性的催情药物，施刻也诱骗了不少没这种需求的女学生、乃至男性下水，而大部分受害人迫于药物、或是害怕、或是被拍了视频，选择了沉默。

至于李依，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是施刻亲自下手的。

此外，李维还从他给施刻的妹妹施琳装的窃听器里得知了一些更糟糕的东西：两人有着不伦的关系。

“你觉得是我还是那个小白脸厉害，啊？”背景里传来施琳的娇笑声。

“那你说是他妹妹还是我棒？”施琳的声音反问。

“那当然是你咯，好妹妹，那个傻妞哪比得上你啊？”

”这话真难听。你嘴里就不能有点好东西吗？“施琳嘴上这么说，但声音里却满是欣悦。

“我倒是知道，我的嘴该对付什么好东西。”

“啊哈哈哈……”幕布内外，分别传出了黑袍人和施琳各自的笑声。

“所以你就利用这一点，挑了一个时机，撞破了女朋友对你的不忠。”笑毕，黑袍人配合着幕布的播放讲起了旧事：“你准确地实施了一场看上去像是激情杀人的谋杀。同时你还给那个坑害了你和你妹妹的女人下了超过致死量的迷幻剂，作为报复。”

“谈不上报复。那只是灵机一动。”李维接了一句。“原本我是想两个人一起干掉的，没想到施刻随身会携带这么大剂量的药。”

“呵呵，可正是这灵机一动让你的量刑大大减短了不是吗？”黑袍人接着说，“正是服药过度但没有死去的施琳给你作出了有利证言，坐实了你是激情杀人。这么说来，或许施琳对你旧情未了呢~”

幕布里，正好放到了李维逃跑的情景。那时的他原定的计划是尽快逃离这个国家。可惜他最后还是没能逃出骑士们的追查，很快就戴上被镣铐，到法院受审。

”谁知道呢……或许是药嗑多了，她脑子出现幻觉了吧。“李维看着画面里虚弱至极但还坚持出庭的施琳，用巧合解释了对方不惜名誉也要帮他的举动。

“怎么？你没考虑过那个可怜的妹妹吗？”黑袍人的声音带着嘲讽的笑意，“就这么犯下案子逃跑，让妹妹一个人受苦吗？”

“时间不够了，如果成年之后进行缔约，我几乎不可能摆脱骑士的追查。”李维说着居然苦笑了一下：“虽然最后也没有逃掉。”

“你就没考虑过是别的计划吗？”黑袍人还在喋喋不休，“稍微忍耐一下，选择用合法的方式制裁他，甚至你可以做的再周详一点，弄一次类似你坑害前辈那样完美的谋杀不是更好吗？难道是因为你头顶的绿帽子让你失去了理智？”

这时候放映已经结束了，幕布上正在滚动着一张混说八道的演员表，反射的光没有照亮李维的脸。

他低着头，阴影里埋藏着从未言说过的心事。

“你很难想象那种感觉吧，吸血鬼先生。”李维的声音低沉，“那种好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

说完，李维站起身，他准备离开这个露天礼堂了。

”坐下吧。“霍华德的声音传来。”记住你的执念，船就当我送你了。“

李维疑惑的回头，可眨眼间他就回到了那艘小船上。眼前又一次变成了漆黑的河流。

他迟疑了一下，发现周围居然还是那片河洲，只是他从河洲的一端到了另一端。他不知道这有什么象征意义，但他立马坐下去接着划船。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到了另一边的河岸。当他再一次上岸之后，他眼前闪过了白色强光，成功回到了他熟悉的世界。

只剩下冥河在继续奔腾。

河洲上，黑袍下满是镣铐的霍华德一抬手将整片礼堂化作了灰烬。

祂沉默了很久，才看着李维离去的方向，用着那种半文不白的口吻，自言自语道：

“就当吾赠个老友一个面子吧，赐汝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