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
似乎不太平。
“东家,有人跟着咱们?”谢守常好歹也是锻骨境的好手,马车身后跟着尾巴,他还是能够察觉到出来的。
换做普通车夫,那就未必了。
“不用管,回去就是了。”林淼吩咐一声,今晚后,他受关注的目光更多,他想低调,想继续韬光养晦,已经不可能了。
“得咧。”谢守常答应一声,驾着马车,又快又稳的行驶在街道之上。
“师弟,我今天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马车内,孙幼薇依偎在林淼怀里,螓首微微抬起,吐气如兰的问道。
这样的亲密接触,她如今也已经习惯了,反正都认定此身所属,再矜持就是矫情了。
何况,师弟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很让人有安全感。
“没有,你做的很好。”林淼安慰一声,如果孙幼薇今天不出面,还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不过,他也没有任何责怪孙幼薇的意思,人在这个世上,哪能处处避开是非?
今天想着避,明天也想着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活,是会活的没有朋友的。
他也看叶家不顺眼,不但对师姐动了不该有的念头,还在人家人生日宴上硬逼着人家答应联姻。
这种行径,真令人不齿。
他跟许家也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但许老也算是一个不错长辈,起码对病人的态度是称得上是一个很合格的医者,与这样的长者来往,甚至建立友谊关系,他还是愿意的。
至于许家,在他心里分的很清楚,许安是许安,甚至许七兮跟许家也是有区别的。
回到秀月坊家中。
已是亥时末了。
“老谢,反跟踪会不会,查一下,尾巴的来历。”林淼吩咐谢守常一声。
“你还真会用人。”谢守常嘀咕一声,没办法,他现在是林家的管家,这活儿他不干,谁干?
“师姐,我送你回去休息。”林淼将孙幼薇送回房间,这才返回书房。
他将今晚在生日宴上发生的经过,尤其是每个人说的话,都在脑海里复盘了一下。
虽然叶、许两家的事儿跟他无关,但把他牵扯进来了,他自然需要有一手准备。
如今,他已经算是“试”医士了,按照朝廷定下的规矩,他们这些“试”的医士是需要找一家医馆实习的。
而且一般的医馆不行,必须有初等医师的医馆才行。
只有初等医师的医馆,才有资格接收“试”医士实习,实习满一年,达到一定的问诊量,经过考核,才能算是正式的医士。
这时候,才可以单独执业,是继续留在实习的医馆坐诊,还是自己独立开医馆,都可以。
一般情况下,只要有一个清晰的师承关系的,都不用考虑这个,只有那种想要脱离本师承体系外的才会考虑外出发展。
这其实形成了一个相当封闭的学阀体制。
但也不绝对,毕竟医学发展这么多年,各种分支传承,有的更是分裂不知道多少个派别了。
而每一任王朝的变动,都会推动打破的旧有秩序,虽然医学方面是比较稳定,但学医者也不是活在真空之中,受政治影响也是很大的。
就像现在的大璃朝,占据朝堂之上的是河东经学派(仲圣传承一支),但实际上,医学学派众多,还有丹学派(炼丹)、温病学派、伤病学派(司马圣)、经方学派(李圣)等等。
死去的孙思淼应该属于经方学派这一分支,至于属于哪一支,现在也没有人知道。
孙思淼也从未跟林淼和孙幼薇提及他的师父,是避讳什么,还是有其他原因,反正他现在属于找不根儿的孤儿。
而像他这样的人,是有不少的。
如果他不打算加入任何一家医馆的话,那就是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了,这条路相对来说要难的多。
但这对林淼来说,绝对是自由得多了。
他想要的不就是自由嘛!
如果加入医馆,哪怕给的条件再优厚,那还是有不少束缚的,他可不想依附于任何人。
他决定了,不加入任何一家医馆,申请朝廷的临时“问诊”资格,去便民问诊点服务一年!
而这样的便民问诊点,秀月坊就有一个,并且已经许久没有“医士”过来坐诊了。
因为没有人愿意来这种便民问诊点坐诊,惠民药局本身医士和医师也不够多,而一些地方有医馆的,一般情况下,就不派便民问诊医士了。
这项服务由附近的医馆暂代,惠民药局用购买服务的方式,比如每年多少人次的便民问诊服务。
持有惠民药局便民问诊的药方是可以优惠购买药物的,这里面确实有不少利益,但药物的优惠也是有额度和种类的。
这就有点儿医保低保的意思,但它不是特定针对某个人的,这样的药方,就算买医馆的服务,也是有数额限制的。
林淼如果申请这个“便民问诊”的话,只怕会牵扯秀月坊内,秀月坊中有两大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