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点点头,“你说从头开始左手习武,会不会很难。”
流光话音刚落,坐在她身侧的春兴立刻接过,“没什么难的,我可以教你。”
“这题武学天才禁止作答,玹曜你说。”
“有志者事竟成。”
流光笑了笑,没有接话。
春兴感觉到流光情绪上的消沉,想尽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将马车上竹条编的篮子拆了给她编兔子。
春兴的手很巧。人人都说,能握的住剑的手不一定捏的住绣花针,但春兴所有动手方面的事情都做得很好。
干枯的竹条到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样,随着他的手灵巧跳动。不一会儿,一个能立在桌上的兔子就初具雏形。
这个兔子像是只有骨架还没有糊彩纸之前的花灯。
流光捏起它的兔耳朵,“以前只知道你会编草鞋草蚂蚱,没想到还会用竹条编兔子。”
春兴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要是喜欢,以后我还可以给你编其他的。”
流光望着春兴。他的眼睛似黑曜石般清澈见底,容不下一丝阴谋与背叛。一头黑发未束,柔顺的披在脑后,如同上好的丝绸。
他还穿着出来做任务时最常穿的那身黑色夜行衣。普通的麻衣,得益于他的骨架与样子,再普通的衣服也能撑起来,穿出美感。
从他们初次见面,他就一直很相信自己。那种信任没什么来由,基于时间沉淀,慢慢酿成苦酒。
流光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的,可是她想不到要说什么。
最后,她只干巴巴的点了点头,当做是回应。
“你有没有想到以后要去做什么?”点完头后,她突然想到二人的未来,突兀的脱口而出问道。
“我似乎没什么选择...如果可以选,我希望租一间小屋,开一间铺子。”
流光点点头。
听到这个回答,她有些不易察觉的失落。
春兴想要的是平凡普通的生活,可流光已经渐渐无法甘心于这种生活了。
如果她不曾体验过,也许会愿意。
可是她原本快乐的人生已经被人毁了。那人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她习惯于富贵安乐窝,习惯于锦衣玉食的生活,习惯于杀人见血面色不变。
她也想去高处看一看,看看能吸引沈怀信,让他如此不择手段的好处到底是什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流光已经过够了,现在也该反过来了。
人人都道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该转到我这边了。
*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这一路,流光是难得的清闲自在。
白日里玹曜驱车赶路并不着急,碰到风景秀丽的地方,他就会停下来让流光和春兴休息。
大概行到半程的时候,玹曜见到了一出清澈隐蔽的小溪,遂停了马,和春兴一起下车捉鱼,美其名曰要给流光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