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依就是这样的性子,多疑难信。你可以说重点了,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陛下七月的生辰宴。青韶五月份的时候就被安排进宫排舞。那时,你也说想献舞,和青韶在宫中每日都在一处。”
流光手扶住门槛,身子前倾,眼中隐隐露出关怀,语速极快的开口,“青韶她怎么样了!”
“当年被销毁的那件凤冠,重新现世,原本陛下打算给青韶抬籍,一时也没了理由,只能作罢。”
流光皱眉,眼里浸满怒意,“当年那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凤冠也已被毁,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玹曜摇摇头,“所有有疑点的人都查了但是没有丝毫线索。”
“那个送青韶凤冠的查过吗?一模一样的凤冠,我们只匆匆见过几眼,根本不可能完全复刻。我觉得更像他干的。”
“那个人行事隐蔽,他的身份我们一直没查到。”
“有多隐蔽,隐蔽到连宫宴都能随便带进来东西?”
“混在道具箱里的,我们谁也没注意。”
流光皱眉,欲言又止,终是没说出来,将字吞下,“算了,你继续说。”
“舞蹈原本的头冠变成了凤冠,祥云台中备场众人一片哗然,消息没捂住,漏了出去,捅到了前朝老臣耳朵里。青韶随便用簪子挽了个发髻,刚跳完舞就被人带兵拿下了,那些官兵从祥云台搜到了凤冠,连人带物证据确凿。皇后以为那凤冠是皇上送的,以为陛下对青韶有意,便自作主张提议纳青韶为妃,这其实也算个台阶,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僭越,还被重礼的老臣知道...除了这条路,没别的法子能保她性命。”
“...你的意思是青韶也入宫了?”流光犹豫的发问,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怎么所有巧合都撞到一起去了。
玹曜点头,如果你想去看她,我可以带你去。
“不急,后面的事你一并说完我再去。”
“之后,皇后有意拉拢青韶,但是青韶和陛下根本不是这种关系,皇后盘算落空,更势单力薄。后宫大概就是这些事了。前朝更乱。去年吴国突然发动楼船陈兵于境,意图发兵攻打我吴国。戎狄也趁机在边境不断发难...”
“战况如何?”
“与齐国,咱们占据优势。齐国毕竟是岛国,水战来攻比咱们固守要困难,现在两国在边境对峙。就是戎狄那边比较麻烦。”
“戎狄那边有和谈的可能吗?他们频频来战到底所求为何。”
“我看可能不大,战争能求什么?不过是良田,美池,禾谷。”
流光略略沉思,心中有了盘算。良田虽然给不了,但通过贸易互通一些好水好食物还是可以的。
她不相信安居乐业的人也会想要发动战争。
“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前朝后宫,民间传闻,只要你觉得有用的都可以说。”
玹曜定身回忆,缓缓开口,“最近的一件事就是陛下得知你有孕后,欣喜若狂,赐大赦天下。”
“还赐大赦天下...他能赐点好的吗?该死的人全让他赦出去了,天下还怎么安定。”
玹曜正要开口解释,却听见攻玉的声音在不远处喊。
“你现在说的和当时说的一模一样。可是陛下觉得你阴损事情做的太多,还是得为孩子祈福,向老天表个回头是岸的态度。于是折中了一下。按照法典,凡是致死致残的都不赦。其他轻罪或减刑或赦免。陛下罗列了一堆限制条件,避免真的有人被赦免后出去为害四方。下面衙门的人为了评估罪犯这事忙活了整整一月,都快秃头了。你们两口子真是够奇葩。”
流光见攻玉回来,再也无心其他,连忙跑到攻玉身边焦急的问他,“怎样?春兴还好吗?他看到我的信了吗?他给我回信了吗?”
攻玉不满的瞪她一眼,将信封甩到她怀里。
“你的回信。”
流光跑进屋内,掩上门,翻开信封取出信。
里面只有一行字。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写着。
是走 是留?
流光将信烧掉,看着残灰余烬,在心里默默回应,走走走,必须走。
流光的信刚烧完,攻玉就在外面捶门,边捶边喊,“你吃点饭吧,别把孩子饿死了。”
流光听到这话,飞扬的眉眼立刻垂了下来,孩子孩子,又是孩子,真要命。
“吃个屁,滚。”她毫不留情的喊回去。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看着攻玉近在咫尺的脸,冷声开口,“刚刚玹曜已经把这五年发生的事情给我大致说了一下,你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或者自己心里想骂的事情都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