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带着宋拾月一路吃吃喝喝,最后找了一个角落里舒服的位置坐下。
等到男客们从侧厅差不多都出来后,宴会也算是要正式开始了。
从她和宋拾月进场开始,就一直有男人围上来,要名片的要名片,搭讪的搭讪。
离近了以后,认出她是明家大小姐,又全都缩回了手,把箭头转向一旁的宋拾月。
小姑娘爱玩,和几个年轻的公子哥有的聊,不知道谈什么,逗的哈哈大笑,不一会儿就围过来其他的同龄的小女孩。
几个人打成一团,明漪反倒插不进话了。
连宴会厅的中心聚集起了人,他们几个都顾不上。
明漪还没见过那位苏家大小姐,于是看了一眼在旁边玩的正欢宋拾月,就独自一人上前去了。
宴会厅里,每个人都穿的很好看,衣香鬓影美不胜收。
但她一路走过去,还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当然,他们也都知道她是谁,没有人在贸然上前来。
整个宴会厅出现了两个中心点,一个在中间,一个就在她身上,一直到明漪走到人群汇集的地方,两股视线才交合在一起
一群人正在恭维一个女孩,她穿了一套红色的裙子,样式和明漪订婚的时候穿的那套一模一样,只是蝴蝶和花的位置不同。
“苏姐姐,你今天穿的可真漂亮,这套礼服很难定的,我记得他们工作室说是一套礼服,只为一个顾客服务。”
“嗯,确实是难定,爸爸知道我喜欢红色,特意加了十倍的价钱才定下来的。”
原来这就是苏家大小姐。
明漪想起来了。
这套衣服当时她穿完以后在圈里小火了一把,舒意的工作室也因此名声大噪,接了好多私人定制。
但她听舒意提过,衣服她穿过以后就放在新楼了,她们工作室又做了一套放公司展览柜了。
以后的每一位顾客都有这种待遇,确保设计的独一性和顾客的身份匹配。
接下来其他围上去的人说的话,都如出一辙,夸赞她貌美,裙子好看,这无可厚非,好看的衣服本来就是用来衬托人的。
明漪没太看清穿裙子人的长相,而是细细看了看衣服,发现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料子,工艺,用的钻都有一点差别。
她可以断定这条裙子一定不是从舒意手里做出来的。
如果是,那就说明他们货不对版,给顾客做阴阳礼服,以后也没必要再合作了。
女孩被明漪盯着,很快对上了她的目光。
明漪也意识到自己的眼光有所不妥,连忙收回,真心道歉:“抱歉。”
女孩认得她,看来上次订婚宴也在场,她直接就上来拉住明漪的手:“明姐姐,你来了,我很喜欢你上次的这套衣服,就定了,你不会介意吧。”
明漪是真的不介意,别人穿什么跟她没关系。
这女孩不是艳丽的长相,清秀有余。
她原本盘起的发型被她换成了海藻披发,带了一个玫瑰水钻的金冠,衬的人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和明漪是两种风格,她穿着,多了几分娇俏。
她很有耐心也很真诚的说:“这是设计师的衣服,不是我的,你穿着很漂亮。”
明漪看着她揽着自己的手臂,心想,这位苏家大小姐有点自来熟。
不过倒是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脾气暴躁,野蛮至极。
主角到了,宴会差不多也开始了。
还是无聊的流程,跳交际舞。
谢清意也不知道死哪去了,她找了一圈都不见人。
明漪默默的退到阳台上,然后把厚重的欧式刺绣窗帘拉起来,将宴会厅里的歌舞升平隔绝在内,
这家酒店的位置极好,从这里看出去恰似一个小型的观景台,将黑夜里的风景尽收于眼底。
就是风有点大。
屋里的音乐好像停了,明漪被刮的有点冷,她准备进去。
一转身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她后面。
明漪在脑子里搜索这张脸的信息。
没见过,不认识。
但他看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熟悉,带着捕捉猎物的精明和渴望,以及微不可察的爱与仰慕。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猛的转身过来,有些手足无措。
看她抱着手臂,可能有点冷,于是便连忙开始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打算给她披上。
一股子痴汉样。
明漪后退了一步,没心情跟他你来我去推辞谦让。
她靠着身后的欧式雕花栏杆,一副孤傲又轻蔑的样子,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凑上来干什么,没见过我吗?我未婚夫总认识吧!”
这场宴会的大部分人都参加过他和谢清意的订婚宴。
每个字都像寒冬料峭里的冰锥,砸在对面人的身上。
苏子颉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场景,更没想到明漪说的话会这样不留情面。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对女人又说:“自己从这出去,还是我喊人。”
仍然不带一丝温度。
他的心像是最近的寒窖里,却又增添了一丝想要征服的欲望。
那天在订婚宴上,明漪从楼梯上缓缓的走下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心上。
原来这就是明家大小姐,是谢清意的未婚妻,美的不像是凡人。
回来后,他仍旧日思夜想,带着对谢清意的恨意,裹挟在一起,搅的他心绪不宁,难以入眠。
今天从入场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了,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流转停留。
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女神,神圣又美好。
谢清意居然没陪在她身边。
苏子颉的目光一直盯着明漪,直到跳开场舞之前。
他见她一个人走进了这方天地,不自觉就跟了上来,在窗帘外看了她好久,久到他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对不起,是我失礼,我这就走。”
苏子颉失魂落魄的道歉,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才往外走。
明漪过了一会儿就也出去了。
刚刚踏进舞厅一步,还没抬头,就明显感受到无数视线明晃晃的投向自己。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待看清后,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