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晓婉只能劝说陆岩娶徐婉。她不能把这个可怜无辜的女子往死路上逼。可是,她从小就向往爹爹和娘亲的爱情,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一份纯粹的婚姻。如今看来,到底是奢望,在这样的侯门深府,哪个男的不是三妻四妾,她晓婉算什么?家世不出众,才学更是一塌糊涂,她拿什么要求陆岩一生只娶她一人。就算陆岩有这个心,在这样的洪流背景下,他要有多坚定的心才能守住这份爱情婚姻。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对不起徐婉,如今也算是给她一份交待。虽然陆岩这几天一直跟自己保证心还在晓婉这里,等风平浪静后再与徐婉和离,给她找一个合适的婚配对象,再不济,陆家养她一辈子也是应该的。可是晓婉知道,有些事,一旦发生了,没有人能控制它的走向,更何况是人心。徐婉要样貌有样貌,要能力有能力,更重要的是对陆岩的前途有很大助力,想到这里,晓婉心理越发没底。
临近婚礼的这几天,晓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又不想让他人知道,知道又如何,只是平白惹人心烦罢了。从她嫁进来,没有给这个家带来任何助力,她有何脸面在大是大非问题上闹情绪。可是她心理难受啊,心一阵一阵揪着痛,一想到陆岩以后要娶其他人,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被分成了两半。她受不住自己的婚姻,又受不住自己的坚守。倘若她自此离去,慢慢的她总会忘记陆岩,忘记自己曾经相爱的男人,忘记那些愉快的往事。可是她做不到,她舍不得。她也不能离开,倘若她离开了,陆岩会作何举动,徐婉又该陷入到何种境地。她不敢想象,她已经任性了很多年了,不应该遇事还只顾及自己的感受。
这几日,她除了呆在铺子里,激就是呆在自己房中。房间以外的一切热闹与喜庆都与她无关。她不敢出门,甚至不敢出去看一眼那火红一片的装饰。她只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自我封锁,自我欺骗。
婚礼这日,来了很多人。虽然是娶妾,但是有些表明功夫还是要做的。更何况徐婉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再不能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她该多伤心。在婚礼上,晓婉端坐在主母位置上,看着徐婉给自己敬茶,脸上的笑都充满了疲惫,嘴角都颤颤巍巍地抖动着。接过茶,徐婉正式过门。望着徐婉一步一步被搀扶着回到洞房,晓婉想起自己嫁给陆岩时的场景。可惜现在的她,脑子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清楚。她要做的是成为一名合格的陆夫人,招待宾客,为这场婚事极尽全力的奔走。
同样伤心的还有陆岩。他隔着人群看向晓婉,觉得他的晓婉一下子就长大了。做事沉稳,像极了大家夫人。可是他宁愿要那个会撅着嘴巴跟自己撒娇的婉婉。这样的婉婉太陌生了,他无端的感受到害怕,仿佛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流逝。
婚房了,徐婉坐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床上,眼里嘴角抑制不住的喜悦,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唐知砚走到晓婉身边,眼神充满忧伤的看着晓婉。这些年,他见证了陆岩是怎么样一点一滴的爱上晓婉,是怎样将晓婉放在心头,也残忍地见证了陆岩的娶他人。他非常清楚自己好兄弟的挣扎,那种无能为力却要面对的痛苦他感同身受。自从琦玉离开后,他整体魂不守舍,跟机器一样每天睁眼就是公务,回到家就将自己泡在酒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他人。如今他看到自己兄弟婚姻的挣扎,他希望这一切的苦痛都加在他身上。他和陆岩,至少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小嫂子,你还好吧?”唐知砚拎着酒壶走到晓婉身边,一屁股跟着坐在屋檐下,此时宾客散尽,大家都疲惫地收拾客厅,陆岩去了徐婉那里。晓婉倒像是个外人一样,无所事事。
“还好吧,就是感觉心理这一块特别不舒服。琦玉当初也是这种感受吧”晓婉指着心脏说到。
“是啊,琦玉当初也是如你这般难受吧”唐知砚痛苦的仰头喝酒。
“来,小嫂子,喝酒,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相信我。”
“喝,喝他个不醉不休。”晓婉仰起头就喝酒。此时的她多么希望能大醉一场,忘记所有的烦恼和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