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陆阎王看着刚才还半死不活的林晓婉此时正和陈御医斗嘴,心下也放松了很多。送走陈御医后,只见主仆二人交头接耳,仔细一听,原来这林晓婉叫小翠将此事到处宣扬。陆阎王不解,晓婉说道:我爹说过,去年朝贡的时候,外邦就求娶过公主。当时皇帝觉得公主们还小,不忍心嫁过去。如今三公主争风吃醋,惹了大笑话,今年要是再有外邦求取,说不定就同意了呢!”
陆阎王诧异于她的心计“皇上今天已经罚了她禁足公主府,又请了御医来医治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嫁去外邦?林晓婉,同为女子,你怎么就不能体谅女子的不易呢?我没想到你平时大大咧咧的,还有如此心计!”
话一刚落,林晓婉顿时火冒三丈“我心计狠,我被罚的时候谁来同情我?禁足只不过是一时,等哪天皇帝高兴了,还不是一样放出来。我今天算是把她的最狠了,日后有的是好果子吃。既然没人能护住我,我自己保护自己有什么错?”这话让陆阎王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半天才囔出一句“我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可你也不必如此”
“笑话,靠你保护?我们什么关系?我什么身份,我心底清楚。自嫁过来时,你把话就已经说清楚了,我没指望过你。我不是其他女人,靠男人过一辈子。我林晓婉靠我自己!况且,罪魁祸首还是你,若不是你在外面招蜂引蝶,我何至于受苦。千错万错,最不该怪的就是我,明明是皇帝老子的错,乱点鸳鸯谱;明明是公主的错,芳心错付;明明是你的错,招蜂引蝶。但是你们一个个却都把罪怪到我头上,我做错了什么?错就错在我林晓婉不会投胎,没生在高门权贵之家,就要受那么如此磋磨。我今天若是不给自己努力一把,日后指不定哪天就意外死掉了!”林晓婉说着说着,眼里泛出了冷意。
在陆岩看来,他只是不想她一个女孩子家如此算计,这些阴暗危险的事应该由他来背负,她只要做那个没心没肺的林晓婉就行。但是男人,总是爱面子的。此刻话赶话,更是不可能说一句软话,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劝住林晓婉不要做傻事,丝毫没有考虑到这番话起的作用“我再说一遍,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事不用搭理!”
“既如此,陆大人请吧,我要休息了。得空了还请陆大人求一道圣旨,咱两还是合理吧!”林晓婉说完背过身去睡下,不多时眼泪糊住了眼睛。
那一句“和离”彻底让陆岩呆住了,他哑口无言。他十分清楚她的性子,倘若再说下去,二人只会越来越僵,只能走了出去。
晚间他守在门外看见房间里面灯终于熄灭了。只见小翠端着药走了出来,陆岩拦着问到“你家你家小姐好点了吗?”小翠没好气的说道“大人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了,我家小姐叫我不要跟陆大人讲话!”
陆岩被眼前一心护住的小丫头噎住了,但也没跟计较,转身却瞥见一瓶活血化瘀的膏药。心里不住寻思着:那可是习武之人常备的,她为何用上?待小翠走后,陆岩反身回了房内,屋内一片寂静,黑夜将白日的一切争吵都掩盖了。陆岩这会子倒是敢上前去查看她的伤势,只见她的膝盖上缠厚厚的纱布。直到这时,这才想起白日里她被公主罚跪,现下心底一阵愧疚,责怪自己白日里说话太过分。可是他也是为小碗好,皇家尊严怎么可以轻易触碰,再说那些小伎俩又怎么能撼动得宠多年的德妃,最终还不是给自己讨苦吃!可是这些,他当时怎么就说不出口?他此刻无比懊悔,现下只能等她冷静下来细细给他分析。
此时望着睡得香甜的林晓婉,乖巧异常的样子,也颇讨人喜欢。思罢,手上已经轻巧的拆开了纱布,入目便是青红交加一片,在她洁白光滑的腿上有点触目惊心。陆岩心底即心疼又懊恼,他拿出膏药涂在掌心,用内力催动膏药在她的膝盖上细细打磨。月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无比认真,无比怜惜。
其实在他掀开被子的时候,林晓婉已经醒了。但是她不打算跟他讲话,感受着他在自己膝盖上轻柔的动作,那小心翼翼的感觉仿佛在捧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可是林晓婉还是不打算原谅他,与其说原谅,不如说心已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