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弋一怔,她可没听说府中要修甚么明栏水榭,出声道:“郡主名下有银两,雪弋是来取这些的。”
苏骁不耐烦道:“也全用了,明栏水榭是给苏府修建的,郡主怎的也是苏府中人,怎能不出一份力,你这奴婢倒是胆大,见了我竟不下跪。”
雪弋吓一跳赶紧道:“大小姐莫要见怪,雪弋是郡主贴身婢女并非苏府婢女,下跪实在是不在礼数之中啊。”
苏骁怒火中烧,随手一扬:“大胆贱婢!”是一巴掌乎在雪弋脸上,她练过功夫,这一巴掌将雪弋直接掀到了地上,雪弋只觉喉中猩甜,半晌回不过劲,苏骁瞧她一眼,胸中气氛更甚,上前给了她一脚:“怎的,你不服我说的话,你一个卑贱的小小婢女,竟敢跟我顶嘴。”
苏璃郡主身份本就压她一筹,如今这个小小婢女竟也敢反驳她,可真是翻了天了。
雪弋强忍泪水,爬起身,还未站起,苏骁的贴身侍女红鸢便是不经意一脚,雪弋“噗通”跪在地上,双手惯性前撑,因着刚刚那一巴掌,她身子本就虚弱,这一下跪倒,竟是直接趴了下去,给苏骁磕了一个头。
苏骁满意一笑:“以后见了本小姐,就该这么着。不要以为提拔你做了郡主的贴身侍女,你便是能骑到我头上来了,奴婢永远都是奴婢,你的贱命,永远都掌握在主人的手里。”
雪弋没动,默默不语。
苏骁出了气,便是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话:“就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这太阳下了山,再起身。”她径自离去,留了婢女红鸢在原地守着。
红鸢看着雪弋笑了笑,自个儿找了处阴凉,轻蔑道:“你原先不过一个柴房烧火丫头,小姐提拔你你才能去做了那郡主的婢女,不要忘恩负义,以为自己攀上了枝头,婢女,就该有个婢女的模样。”
雪弋身子抖了抖,直起身,额头上是一大片淤青,嘴角也肿起来,这会正是中午,日头正毒,瘦瘦小小的她却是面无表情,只是跪着,红鸢见此,嗤笑一声:“本来洗净了倒是好看,现在可真是比你原来都难看多了,不过你柴房做着也脏了累了那么些年,这些原是你习惯的可不是。”
红鸢径自嘲讽着,雪弋是再没说过话,晌午的日头是越发的毒热。
四方城中心最为繁盛,此处最出名的酒楼是非燕家明月楼莫属。
燕家是时代文臣,朝中地位非同小可,却并非因什么政治因素,只因着燕家是十二州域首屈一指的富贵,说是富可敌国也不是不能说,皇帝出了甚么要紧的事都要请燕家帮忙,更不用说朝中群臣。
燕家的商业遍布各个行业,酒楼客栈茶馆裁缝铺成衣店,四方城内大半的店面,都是燕家名下财产。
苏璃坐在上等厢房中,对明月楼楼中装潢是赞不绝口:“这里确实是一佳处,虽是酒楼,却宁静清致。倒也是一雅处。”
风月道:“不错,明月楼菜品极贵,一杯茶都要一银,好好吃一顿饭都可要的几十金,不过虽说如此,但也是钱都花在了地方,此处环境极佳,且每间厢房各自独立,谈话也绝不会被隔墙之耳听了去。”
途中风家人少来口信说夫人身体不佳,风诀几人便是急匆匆交代几句赶了回去,风月是负责将风离带到酒楼厢房,点好饭菜,付了账才许回家,想到此处风月便是黑了脸,这一家人是都会欺负他老幺,虽说护好苏璃是他本来就应尽的职责。
与苏璃一起点完菜,风月交代老板几句便是告辞离开,这若是换了城中哪家人,都绝不会将自家没怎么出过门的女儿独自一人留在酒楼,不过风家不同,他们习惯了这样的方式,风家儿女无一胆小之辈,也实在是因为这里是明月楼,很有安全保障,加之雪弋一会便来,他们才走的如此心安。
苏璃坐在房中等菜,却半晌等不来,兴起想出门瞧一瞧,她是在二楼厢房,开门便是栏杆,瞧着一楼零零星星几个人,苏璃托着栏杆,心下暗暗新奇,这样做生意的,她还是头一次见,这酒楼中物价极高,非寻常人便是都不会看一眼,可这富贵人家能出来吃饭的能有几家,这酒楼恐怕是要入不敷出。
正想着,手下栏杆吱呀一响。
苏璃一怔,她撑着的栏杆便是嘭的断裂,方才想事情苏璃是半个身子都倚在栏杆上,这么一下,苏璃是干干脆脆朝下跌去。
二楼并不高,摔不死人,但摔断腿断胳膊什么的,也是不在话下,加之苏璃本身病根未好,这么一下要是真摔下去了,可真是不得了。
苏璃下意识双手捂眼,身边风声一停,她却无半点疼痛,身处一柔软,带淡淡清香,她刚才是在是吓到,双手不敢放下,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耳边却传来一男声:“郡主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