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茹暗自轻嗤,鬼信她的胡言乱语!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温家的姑娘啊,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嬉笑怒骂逢场作戏,唯不见真心。不过也好,是个聪明人,总比李氏那种笨蛋要好些。这般想着,王秀茹不辨喜怒地沉声应道,“嗯。你既能明白我的苦心,我的那些话便不算是对牛弹琴白费了力气……都坐吧,一天天的,也不知道都在闹腾些啥。”
“是。”李氏低声应了,缩回略显尴尬的茶杯,低着头回到了座位,才讪讪笑着替自己搭了台阶,“还是弟妹明白事理,我们家这位,确实不如。往后遇着弟妹,弟妹别客气,就当自家孩子教养着便是!”说吧,胳膊肘推推李金凤,“听明白了没?”
轻描淡写的,就将今日这事推到了对方身上,真是半点不提自己。
“是……侄女受教了,姑姑。”李金凤低头应着,声音很低,半句辩驳也无,俨然又回到了落枫轩里见到的那个木偶娃娃,任人摆布。
元戈偏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兴致地收回了目光重新又看向面前这几道清汤寡水的小菜,一道炒青菜、一道白灼秋葵、一道木耳炒冬瓜,还有一道清热消暑的绿豆粥……知道的,说恪靖伯夫人勤俭持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伯府破败到入不敷出了。
偏,元大小姐素来锦衣玉食惯了,吃的、穿的无一不精致、无一不考究,若非如此,当初南隐那厮也不会为了几口吃的跟在她后头叫了一年多的老师。
后来,他学成返乡,设了践行宴,前一天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出席,说还给她安排了重中之重的位置——和一群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坐在一起的待遇。于是,她连夜跑了,进山采药去!
没成想,一别就是生死相隔,见面不识。
念及旧人,难免唏嘘,她缓缓搁下了筷子。一旁王秀茹笑着问道,“怎么?可是菜色不合胃口?”
元戈兀自冷嗤,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就这些素得不能再素的东西,谁能合胃口?特意搬了这些出来,只怕味道也是寡淡,与其说是用膳,不如说是受刑。元大小姐迎上对方视线,一脸认真担忧,“儿媳瞧着母亲吃的都是些清热的小菜,可是身子不舒服?儿媳略通医术,不若替母亲您把把脉?”
王秀茹一愣,反应过来又是讪讪一笑,道没有,只说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斋戒祈福,祈求佛祖保佑家里的每一个人都顺遂康健。说完,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母亲办事欠妥了,倒忘了你们年轻人怕是吃不惯这些斋饭的。只是今日既来了,便随便对付着吃些,待母亲斋戒结束,再让院中厨娘好好准备,如何?”
李氏也在旁煽风点火,“听闻温家很是富裕,想来弟妹平日里锦衣玉食的,也没那机会吃这些斋饭。今日便缓缓口味,佛祖有灵,也会眷顾弟妹的。”
佛祖若是有灵,只怕第一个就消灭了自己这个借尸还魂的妖孽。元戈无奈轻叹,幸好是吃了过来的……她正准备弯腰去端茶杯,却听外头嬷嬷问道,“三少爷,您怎么过来了?”
元戈一愣,宋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