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恋歪着头打量了一会青年,随后飘近、心安理得的躺在了他伸出的双手上——像公主抱一样的姿势。
“阿甫会钓鱼么?”
“……不管怎么说,这样都没办法钓鱼吧?”
“恋恋可以钓——”
“……”
…………
最终,妖怪少女还是不情愿地从他怀中下来了。
怎么看都是过分亲昵的举动,但无法感知到情绪的青年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这也是无意识的行为么?
“如果钓的鱼比我少的话,回去的时候就要背着我走喔。”
将鱼竿递给青年时,她这样说道。
“我可是钓鱼吧的黄牌——恋恋输了的话不会哭鼻子吧?”
“阿甫不一样了。”
“这是因为……啊,算了,先钓鱼吧。”
像这样直率的说话,与他而言确实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目前来看,感觉还不错。
“~”
恋没有对此太过纠结,将注意力放在了鱼竿上——或者说她一直都是这样,随时都会将注意力转移到新的东西上。
那么自己也开始钓鱼吧。
虽然身为钓鱼吧黄牌,但青年真正的钓鱼经验其实少的可怜——
不过没事,正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他的理论经验是绝对足够的。
“……”
“恋小姐——石头上没有鱼饵么?”
“鱼饵是什么?”
好吧,可能幻想乡的鱼真的不用鱼饵也能钓。
抛杆入水、压线定位,青年的动作一气呵成。
接下来、就是等鱼咬钩……
“!”
几乎是在同时、鱼竿便开始晃动了起来——
幻想乡的鱼真的不用鱼饵就能钓到么?
没有让他胡思乱想的时间,手上传来的重量已将竹竿压弯,从水下传来的抖动也愈发激烈。
“喔、阿甫好厉害,一下就钓到了……”
按重量来看,似乎还是个大家伙……
要是换成原来的青年、可能这时已经陷入了苦战之中……
但这条鱼遇到的是已经拥有妖怪般力量的SUPER阿甫。
前推、上扬——
提杆收鱼的动作一气呵成。
“——”
出来了——
是……鱼?
不、不是鱼。
他显然用力过猛了,可能是因为还没有熟悉自己新获得的这股力量。在拉杆出水的瞬间,他一个不稳直接坐倒到了地上。
被鱼钩吊出的东西也借势甩到了他身前——
“……”
在和那空洞的眼眶对视数秒之后,他才意识到,这是一副骷髅。
一副人类的骷髅。
……
阿甫受到的惊吓……
ROLL:d51+49=d51(42)+49=91
这莫名的、发自内心的恐惧,早已超过了一副亡骸所能带来的极限。
只不过,恐慌中的青年根本无力发现这一点……
……
送佛送到西,做坏事也做到底吧——
八云紫是否将恋从阿甫身旁传送离开了?
1并没有
2是的……
ROLL:d2=d2(2)=2
……
那么,极度恐慌中的青年,接下来的行动是……
1被吓晕了……
2下意识地寻找依靠、却发现恋不见了……
3闭上眼,捂住耳朵,想将这一切当作是梦——
4吓哭了——
5找个角落抱膝躲起来——
6崩溃地谩骂……
ROLL:d6=d6(5)=5
……
青年注视着这灰白颅骨上的漆黑空洞,透过微弱惨白的冷光,青年看清了依附于内的壳蚌虫虾。
层层叠叠的细小生物交织蜿蜒,如同一个怪异的大脑。
大脑——
蠕动着、思考着。
“——”
直到从中流淌而出的湖水浸透上衣,冰冷的刺激才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到现实中。
他慌不迭地扒开身上的骸骨,跌撞着想要爬起,却接连滑倒了两次——
最终,当他重新站起来时,身上已经沾满了水渍与污泥。
“……”
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一种莫名的恐惧扼住了青年的心。
它忽然出现在这里,像是已经等待许久。
等待着他。
“我、我有点难受——要不然先回去……”
阿甫转头,却发现自己身旁空无一物。
“——”
是恶作剧么?
他望着那掉落在的竹竿,发疯似的四处环顾,希望这一切只是少女的一时任性。
“恋小姐……这个恶作剧有些过分了——”
空荡荡的。
“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
“恋恋!”
“——”
最终,回应他的只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丛鸟四散惊逃的朦胧声响。
根本看不到哪里有树木,也根本看不到有鸟儿。
他喘息着,踉跄着后退。
只有一望无际的深邃湖面和浓雾,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当青年退到那块巨石旁,退无可退之时,他倚着石头跌坐到了地上。
明明已经拥有了妖怪一样的力量,可他还是像曾经的那个男孩一样,抱头抽泣了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自己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就因为一具骷髅被吓哭了么?
他不理解这一切因何发生,但这恐惧却是实打实的。
呼吸急促,身体发抖,泪水流淌——
“……”
他的反应之大,即使是那于暗处窥探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未曾料到。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在青年的身前打开了间隙——只要再稍微向前,八云紫的手就能触碰到他。
“——”
就差一点点。
“……”
她望着面前这个靠着石头,低头哭泣的青年,恍惚间似乎回到了曾经。
那个男孩毫无征兆地出现、让她手足无措。
现在与曾经的某刻毫无征兆的重合,像是化作了同一刻。
那个蹲在墙角,崩溃着、哭泣着的男孩。
她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一切都和那时一模一样。
“……”
不行——
最终,清醒与理智压过了她残存的最后一丝母爱,将其彻底驱除。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为了自己幸福而努力的女人而已。
一切的卑鄙、一切的伤害,都是迫不得已——
对吧?
“……”
青年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周围发生的这一切。
他懊悔着,自己为什么不老实地在家里待着?为什么不听文文姐的话——
只是在恍惚间,有一种熟悉的香味传入他的鼻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青年下意识地向前抓去,如同落水之人的挣扎求救,想要抓住那救命稻草。
他确实做到了——
那香气被他捧在身前,贪婪的嗅取着。
“一段时间不见,你真是大胆了许多呢。”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他浑噩的思绪忽然就清晰了,感受到了从身前传来的玩味而戏谑的情绪。
此刻,青年才终于看清被自己抓在手中的东西……
是一团紫色的裙摆。
“闻起来很香么?”
面对抬起头后不知所措的青年,八云紫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