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惟独楚恒身边的一个少年岿然不动,他猜出此人的老爷大抵也是个言官。
他正想开口斥责那些家伙一通,旁边的小伙开口了,“新来的吧!”
楚恒微微颔首,少年继续道:“慢慢习惯就好,在下谏院司谏内侍常询。”
原来这家伙的老爷还是杨大人的上司,现在的队形就是他们两人一边,另外一帮人在另一边,那帮人中又分出好几撮小团体,
官场现形记啊,说不定监察司那帮人早就记录在案,哪天搞个结党营私出来,正好一锅端。
楚恒正暗自窃喜之际,常询开口说:“刚才骑马那位是当朝皇帝的亲叔叔——梁王高煦。”
梁王、皇室的人?楚恒差点把‘尼玛’骂出声,平复了一下情绪后,确定两人相处之时并没有冒犯之处,才安心下来。
毕竟是在人家的天下里苟活,普通人的生命如同蝼蚁,他怎敢不慎重。
他不是攀炎附势之徒,且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一介寒士,跟梁王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想多了就是痴人说梦。
今日朝会比往常要长,烈日高照,个个都已经汗如雨下,汗水滴落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瞬间晒干。
又过了半个时辰,陆陆续续有官员从宫门出来,西南角候着的人也慢慢变少。
直到最后剩下两人苦苦相望自家老爷,常询见多了老爷被留朝的情况,自是一副沉着应对的姿态。
不明所以的楚恒左望右望也不见杨大人,担心会不会是出了岔子,毕竟是伴君如伴虎。
“别急,两人都没出来,要么是谏言惹恼了皇上被罚跪,要么是采纳了谏言在议事。”
常询已经见怪不怪了,稳如老狗般坐在墙角阴凉处啃起了干巴巴饼。
见常询如此,楚恒也就放心了,转念想想,就算有事,他又能做什么。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两人才从宫门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常询说了句:“看来是受罚了!”
两人急忙过去搀着各自的老爷上了轿子,常询家的轿子在前,楚恒跟随其后。
本以为杨大人要去官署,刚到谏院门口,他又让楚恒直接回府了。
朝堂上的事,楚恒也不敢多问,老爷怎么吩咐怎么做,不该听的别听、不该问的别问是做下人基本的规矩。
主仆二人回到府邸后,杨大人闭门谢客,当然,平时也没见他有多少客人来拜访。
夫人这几年还从没见老爷这般模样,心急之余将楚恒叫来,“老爷今天上朝发生了何事?”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你是他枕边人都问不出什么,我一个刚来的下人怎么会知道。
“夫人,小的不知!只知老爷和司谏下朝最晚,本来已经到了官署门口,老爷又吩咐回府。”
夫人一脸愁容,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让楚恒退下了。
咚咚咚...
杨府的大门被扣响了,这是楚恒入府以来唯一一次听到有人扣门造访。
来人不是别人,楚恒认得,是监察司都司尉言无瑾。
一看是监察司上门,管家心里咯噔一下,整张脸笑的快挤到一起了。
“大人,咱家杨大人身体抱恙,告病休养不方便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