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杨大人对下人都这么好，刚来就置办新行头？”

管家悻悻地说：“你小子是走了运，刚来就受到夫人和老爷器重，让我陪着你去置办行头，我在杨府一二十年，这还是头一遭。”

极有可能杨大人是看在陈广汉的面子，他才受了这泼天富贵。

“有劳您了！”

这次楚恒挺大方，拿出一两银子，塞到管家手里。

“你这是作甚？”

楚恒忙赔笑说：“请你喝口茶！”

“别来这套，差事是老爷指派给我的。你记住，咱们杨府的人，禁止收受贿赂。”

管家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杨府的规矩跟他所想的差别太大，以陈广汉的说法，在盛京无人不贪，就连端茶倒水的丫鬟都不例外。

楚恒默默收回银子，集市上一声声吆喝，将他拉回市井之中。

行色匆匆的路人，挑着货担叫卖的货郎，沿街商铺此起彼伏的拉客声，车水马龙的盛京集市真是一副活生生的清明上河图。

要不是进了杨府，他好歹也要做点小生意，以他的头脑和经验，从小做到小富绝对没问题。

在街道的中段一家铺子前面，管家停下抬头看了眼牌匾，径直走了进去。

杨府似乎是这家店的常客，管家一进门，掌柜赶忙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恭迎道：“李爷，您今儿怎么有空？是不是杨夫人有什么吩咐？”

这家店铺看着不大，但是在街上的地段相当不错，铺子也没多么特别，就是堆满了各种布料。

管家瞄了眼身后的楚恒，“给他做身得体的行头，不能折咱家老爷的面子。”

掌柜笑嘻嘻的叫来伙计，给楚恒量尺寸，管家则跟着掌柜去了里屋喝茶。

量完尺寸后，拿衣服还要几天。

百无聊奈的楚恒在门口找了家茶铺要了碗粗茶闲坐着，一碗茶喝到一半，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纵马疾驰而过。

他确信没有看错，那人就是不辞而别的言无瑾，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锦衣带刀的人。

能在京都繁忙的集市上纵马疾驰的，可不是一般人，他在陈广汉的书里看过，只有皇帝特许、军报斥候、禁卫才能在京都集市纵马。

他对言无瑾一无所知，但这种人在京都或许很多人都认识。

隐约听到隔壁的茶客小声议论，“不知又是哪个倒霉蛋撞到监察司手里了！”

“小心隔墙有耳，惹祸上身！”

言无瑾是监察司的人，难怪他连陈广汉这种最低品级的小官都知道。

这就说得通了，监察司监察百官，车夫直接送他到杨府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楚恒想想还是细思极恐，生活在盛京的大小官吏基本上都被监察司掌控，在这没有天眼的年代，如此庞大的监视情报网，不免让他后背发凉。

看来以后还是离言无瑾远点，或许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日后获取杨大人的一举一动，人性这东西谁说得准。

此时管家也已经出来了，两人朝着杨府方向走着，楚恒小声问：“李叔，你对监察司知道多少？”

管家心中一惊，连忙把他拉到旁边一个小巷子，左右四顾后，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

楚恒也不敢说他遇到言无瑾的事，只好编了个理由说是书上看到的，刚才恰巧看到一队人马过去，有人提起就随口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