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是阿九吧，一个肺癌晚期的老头，炼尸磨磨蹭蹭本事稀松平常，却能瞒得过鬼差。

真不是他看不上阿九，而是和九叔、石坚等一比，双方不在同一个层次上，仅在法术造诣上谭文杰都敢说自己在本地属于绝对的高手，别人可不能掌心雷把墙炸个大洞。

谭文杰立即换了询问方式：“黄永发是怎么帮你缩短投胎时间的？你又是怎么用下辈子阳寿为他延长寿命的？”

你们两个怎么卡的bug，还能互相帮忙推屁股？细说！

这次江雪的表情一变，她没想到自己帮黄永发延寿的事情眼前的人都知道，可如果他知道这么多，不应该不清楚内情才对。

“这在阴间很正常啊。”江雪只能说道。

又是一个这么说！

往返阴阳两界很正常，帮别人延寿也很正常，加上之前在关帝庙拜周仓时的反应，谭文杰总觉得这个世界就好像完全没有神明，一切都在以某种残破不堪且漏洞百出的方式运转着。

所以才会有鬼祟横行，甚至经常出现活着的时候可怜兮兮，死了以后反而为所欲为的情况。

“我倒是忘了，人也可以自由去阴间。”谭文杰说道。

阴阳没有阻隔，无论人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鬼差如果看见了人，会怎么样？”这才是谭文杰想知道的，阿凤平日里经常撞见鬼差，可是除了说几句“恭喜发财”之外，也不说别的。

她被精神失常，说话经常驴唇不对马嘴，所以谭文杰也没有逼迫她。

“最好不要撞上它们，它们不懂避人的，只记得做自己的事情，被碰到就会……”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问题就在阴间鬼差等东西身上。

“带我去阴间一趟吧。”

说完他也不在意江雪是否拒绝，而是对一旁紫宁说道，“我用袋子套住头，缺氧60秒以后，你记得把袋子解开。”

以窒息状态进入假死状态，才可以进入阴间。

“啊？”紫宁一愣，还没想好要不要点头，就见谭文杰已经找来袋子将自己的脑袋包裹住，开始原地蹲起，俯卧撑，快速消耗氧气。

待体内氧气耗尽，一头倒在沙发上，紫宁只好快速摸出手机定时，然后另一只手放在袋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准备随时救人。

下一刻，谭文杰眼前世界已经变化，他身处一片虚幻世界，周围黑白两色正浓，仔细分辨时发现好像是垃圾场，堆砌着各种杂物，仰头往上看，高不知道几层，只觉得垃圾堆捅到了天上。

女鬼江雪出现在他身边：“你要找什么？”

灵魂状态的谭文杰扫了一眼自己的生命值和体力，发现正以非常缓慢的方式往下掉。

谭文杰快速说道：“先带我去你们兑换阳寿的地方。”

女鬼前面引路，却没想到走了没几步，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阿九阴恻恻望着谭文杰：“阿杰，你也来了？”

谭文杰一甩大砍刀劈过去。

在阳间的时候就是活人看见29军的大砍刀都觉得胆战心惊，此时进了阴间以后大砍刀彻底恢复了其原来姿态，只见刀上盘绕着几十颗戴着屁连帽留着卫生胡的鬼头，哀嚎惨叫不止。

阿九脸色一变，被一刀斩了，话都未能说完。

“竟然不给法钱？”谭文杰早就摸透了自己身上能力的特点，什么都得和“剧情”沾边，不过今天他持刀而来，管他有没有经验，谁挡路就砍谁。

谭文杰转头看向江雪，发现对方也瑟瑟发抖躲在远处，立即收了刀。

“刚才那个，好像是鬼装成你熟人来骗你的。”江雪在一旁解释，并且悄悄看了谭文杰一眼，这个人真的好凶，和阿发完全不一样，阿发驱魔是会好好劝说的。

谭文杰点头。

他没看出来是不是骗自己的，但对他来说都一样，无论刚才的阿九是真还是假，砍了也就砍了。

劝说？他嘴笨，最不擅长嘴遁，还是砍死了对方再聊比较好，吵架不会输。

蜿蜒深入，他们从杂乱的垃圾场来到了一片荒草地，天地只剩下黑白两色。

“就是这里？”谭文杰左右看，忽然有一个意识钻进他脑袋里。

付出、获得、牺牲、交换……

那意识倒是很大方，直接将“游戏规则”灌水似的塞进了他的脑袋里。

“什么狗屁！”

谭文杰这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鬼都觉得理所当然，原来这个世界阴间真的只有规则，无人看管阴间，那些鬼差也只是自虚妄中诞生的“程序”，呆板的程序去索魂，很轻易就能被人找到漏洞，当然数次无功而返，只能来来回回游荡什么也做不成。

至于阴阳两界无阻隔则是早就如此。

“请一尊神明来镇场子，还是我自己垒墙阻隔阴阳两界？”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他能做到的，他只是个普通的小镇首富，一个普通的谭百万，阴阳大事他还够不上手。

正思索着谭文杰心有所感转身往后看，发现身后已经围上来了几百只鬼，他手里发痒，举起了大砍刀看着那些鬼：“我看你们肯定都在阳间有未完成的心愿，告诉我吧，每个人一条，说不完不准走！”

“说不说？不说我要开始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