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宴暂缓!春华宴暂缓!!
柳大才子同潺州才子段青平于怜花楼考校金梁书院少年学子仇知命!
并要求过目成诵!过目成诵!!”怜花小厮满大街的叫喊着。
不少夜游秣陵的男女纷纷被其吸引目光。
更有甚者直接在好奇心的催使下花费重金买下看票,前往怜花楼打算瞧瞧所谓的过目不忘是真是假!
当夜,亥时整,怜花楼顶,探春台上。
微风细雨拂过我稚嫩容颜,而在我的面前,是无数质疑与好奇参半的目光。
紧接着,我咬了咬薄唇,然后看向身旁的段青平。
段青平嘴角微扬,问道:“金梁书院少年学子仇知命,你可准备好了?”
他在说金梁书院四个字的时候,加重了口音,生怕大家不知晓我代表哪里。
对此,柳九悲无所谓的一笑,然后看向了身旁的柳松亭。
此刻柳松亭脸上满是对我的信任,他和自己右手边的高文昭一样,都是亲眼见过我展露才能的人。
这时,我敏锐地洞察到在角落处被一群壮汉围在中间的身着朴素长袍的老者,他落座后朝着早已等候多时的少女问道:
“熏熏,那少年便是你说的仇知命?”
而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同班同学,宋雅熏。
我对她没什么好感。
“是的,爷爷。”宋雅熏轻声回到。
“好......”老者点了点头,随即便将目光移向我。
我想都不用想都能知道这老者的身份,当朝宰辅,宋仁琮。
天晓得他为什么要赌上可能被人说成为老不尊的风险也要来看我......
当然,好像也没什么人敢那么说他,毕竟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吧?
与此同时,在会场另一隅,本该随花倾城在朝华厅共同准备春华宴的凌波仙子苏妤淡妆登场,吸引了许多人眼球。
“请出题。”
不过随着我请教题目,众人又纷纷将目光回转到这个少年身上。
段青平稍加思索,步至台中,看向众人,说道:“既要考酒,那么比起段某自创,显然有一人的传世之作无论从哪方面都更符合题意。
此人便是有着尘世酒仙之称的李忘忧。
虽说此人并非正统文人,但其文学造诣却曾得到浩气城的大儒认可。
是以,请问诸位,在下选其在醉仙坛所创的广寒酌为题,可有异议?”
谁都明白,他这话主要还是问给柳九悲的。
“嗯......昔日李忘忧醉卧仙坛,欲登寰宇,借酒意而作广寒酌,正符合题意,允准为题。”
柳九悲平生好酒,加之性情与李忘忧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他对那位虽不在文坛但文坛处处有其影迹的酒中前辈很是尊崇。
如今段青平对症下药,选来李忘忧广寒酌为题,尽管此作难度上乘,可他还是因个人喜爱同意以此作为题。
当然,我知道的,他信任我,也是原因之一。
而此刻的我已调整好心绪,屏气凝神,注意力极度集中地将目光定于正在执笔写着广寒酌的段青平。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段青平举起宣纸,向众人展示他的书法功底。
听着大家伙儿此起彼伏的赞叹声,段青平脸上嘴角扬起一丝满意地弧度,然后他才将这首广寒酌递向我,并说道:
“金梁学子仇知命听规,本首广寒酌仅许你看一遍。
一遍过后,你需得背诵整首。
若有一字偏差,便是考校失败,可听明白?”
“是,知道了。”我神色淡然地回应到,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考诗。
简单审视一遍这首广寒酌后,我暗自一惊:
“这李忘忧的创作风格,似乎与我前生那位被称为诗中谪仙的人有些像啊……
不对!这后半段怎么还有杜大家的影子啊?”
如此想着,我将广寒酌还给段青平,心怀忐忑地面向众人。
“来吧仇少爷,让我看看你是否如松亭所言般神乎其神,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柳九悲凤眼中毫不掩饰期待之色地看着我,说到。
“八岁孩童?过目不忘?呵,怎么想也不可能吧?柳九悲,这次你可玩大了!”
段青平完全不信我这个总角之年的孩子可以做到过目不忘,他已经可以想象在我无法背诵广寒酌后柳九悲脸上的尴尬神情。
“仇兄,上吧!你可以的,让世人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高文昭为我呐喊助威着,看向我的眼里满是信任,并在我尴尬的眼神和他四目相对的同时,他冲我眨了眨眼并竖起拇指,鼓舞之意十足。
但是说真的,我只感觉到了尴尬啊......
“呼......”
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台下之人在沧澜国中全是有鼻子有眼的风云人物。
我在想:“我真的能行吗?如果我失败了会是怎样?”
所以我未敢开口。
可我也知道,风雨既来,一味沉默没有任何用!
“只不过,我已站在这里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力,无论怎样,我都要不计后果的去面对!好!就这样上吧!”
我坚定意志,抬起右手,按于心口,目光凛凛,宛若一道激射而出的寒芒,穿过风雨,映照夜空。
“呵,不错的眼神。”柳九悲看着提振信心的我,淡笑着自语到。
“是吧?”柳松亭附和一笑。
对于我这个眼神,他早先已经看到过一次了。
“来吧,仇家的小子,让老夫看看你是否名副其实,而你若真有天纵之才的话......”
宋仁琮轻捋着短须,眼怀期许,话至一半而止。
“金梁学子仇知命,若已做好准备,请速吟来。”
段青平眼瞅着仿若换了个人的我,催促到。
“是。”我轻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