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初不可一世的北明朝,一朝国灭,使得其百姓被迫游离,在此处安歇,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远非村,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朽,正紧张兮兮的走着,一边走还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来到一处茅草房外,轻敲三声,道了一句:“是我。”
门后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老朽侧身进去,又探出脑袋看了看外面,这才把门带上。
“谢谢游兄弟放老朽进来。”
孙游挥手制止了韩儒的作揖,不耐烦的道:“好了,别跟我弄你们读书人的那一套,大人就在屋内,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别一会耽搁了什么要事。”
“行,那老朽这就前去。”韩儒也知道孙游的秉性,也不再客套,只是径直的踏入了屋内。
进入屋内,房间陈设简洁,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名儒雅的男子,正捻着发须,愁眉苦脸的看着一封书信。
韩儒并没有立马开口,而是等到其放下书信看向自己后,这才恭敬的说道:
“顾将军,这几日囚龙井那边,闹得有些厉害,弄得人心惶惶的,没有人再敢靠近,而且……”
韩儒看了看眼前顾亭山嘴角的笑意,心中一冷,却依旧说道:“而且我们守了这井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到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沉声尖锐,掷地有声,只是刚说完,韩儒却是没了刚才的气势,一脸谄媚的等待着对方答话。
“承诺自然是会兑现的,只是还得再等几天,所以劳烦老村长,再好好劝慰一下村民,稍安勿躁,别误了这最后几天。”
顾亭山挥挥手让其退下,并没有给其再出言的机会,而韩儒也只能识趣的俯身退下。
送走了韩儒,顾亭山刚想拿起书信再认真看看,却是见到孙游直接推门而入,这让顾亭山顿时有些不悦。
兴许是注意到了顾亭山的温怒,孙游潸然一笑,然后说道:
“将军,咱都在这守了五六年了,啥时候是个头啊,就算前线的战事再不吃紧,也不至于让兄弟们,一直窝在这只有几十户不到的小地方吧。”
顾亭山单手扶额,食指轻敲几下额头,然后正色道:
“玉山那面已经递来了消息,说已经有人带东西过来了,算算路程也该在这几日左右到达,让兄弟们再忍耐忍耐,差事一完成,我们即刻拔营。”
“那还不是得先护送他们过去玉山……”孙游小声嘀咕了一句,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顾亭山的眼神,见其似乎没有听到后,这才吐了一口气,告退离开。
“这么多年过去了,兄弟们也都有点待不住了,幸好这份差事也该结束了。”
顾亭山看着桌子上的书信,笑了笑,又拿起来观看,只写有几个蹩脚汉字的书信:“天生子,徐北归,招摇剑帖斩钢索……”
字体算不得美观,但真的是丑,顾亭山笑了笑,复又将其横折几下,放在油灯上点燃。
火光渺渺,岁月摩挲,顾亭山盯着眼前的白烟,沉声说道:“不仅你这徐要北归,我远非军也当北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