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不大伙计也不多,自然是做不了甩手掌柜,或往外撵客的勾当,只是眼瞅着这天气变得越来越怪,孟素洁心里也跟着发怵。
若是这鬼天气真的跟那件事情有关,自己恐怕也免不了一顿操劳。
只是操劳倒无所谓,怕的就是因为自己无法脱身而误了事,以后可就再也捞不到这般清闲的差事了,毕竟这里可比月明谷舒服多了。
佳人一笑,自然是如花一般绽放在春季惹人垂涎。
陈路引看着眼前的美人,猛的灌下一杯酒,温热的黄酒与口水一起下肚,倒也有些滋味。
“等俺跟那外乡人做完这笔买卖,俺定要娶了这老板娘。”
下定心思便又闷了一口酒,酒意微红,一抬头便正对上了,孟素洁满是笑容的眼神。
之前的豪言壮志,在这老板娘的一步步靠近下,竟开始变得有些慌乱,惹得酒意倒是减了几分。
待正了正神,陈路引也是投过去几分善意,只是善意未至,这歉意却是先到了跟前:
“我说这位客官啊,你看这天儿可是真怪,一会儿怕不是要下起泼天的大雨,这坏了小女子的生意倒是不打紧,要是因此浇坏了客官的身体,却是小女子的不是。”
“要不,这顿酒钱小女子便自作主张给您免了,还请这位客官改日再过来捧场,如何?”
关怀落下,似清泉绕过干涸的土地,沁人心脾。
本就不招人待见的陈路引,在这虚假的关怀中,竟渐渐的给冲昏了头脑。
借着酒劲,陈路引猛的抓住孟素洁的双手,满脸深情,便要显露出自己潜藏在心底多年的心意。
只是这心意刚像小草般钻出土地,却要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
只见孟素洁满脸惊恐的向后退去,一个踉跄,竟险些撞翻了,横在身后的桌椅。
听到了声音的伙计们,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摸鱼大业,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飞奔似的冲到跟前。
映入眼帘的,便只有这满是寂静的凌乱与嘈杂。
“陈鹿尾儿,我看你是长能耐了吧,想撒泼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伙计们讨好似的狂怒,率先打破了平静,而这打破平静的代价,自然是那燎原的火种,一发不可收拾。
陈路引看着眼前的一切,平日里积攒的怒火,也化作了缭绕着烈火的烟云,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厚重。
“这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火云降下烈焰,撕扯着陈路引柔嫩的心灵,以求绞灭其暂存的人性。
而当热血撒下,疯狂也自心房生长,逐渐遮住梵天,让这天地重新归为无尽的怒火与黑暗。
就在店内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阵悠闲的唱曲声,却是来至酒馆停下。
众人皆是猛的看向门外,只见徐文毅手中提着两个酒壶,腰间挎着一把黑色长刀,全身麻布紧裹,臃肿间,也遮不去徐文毅本身的俊俏。
徐文毅也没注意,众人间的紧张气氛,只是提起手中的酒壶晃了晃道:
“那个挨千刀的又踹我出来赊酒,我若空手回去,怕是又要惨遭他的迫害,不知道孟姨是否还能,再给侄儿些许的薄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