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名桑落,只是一个通名,大概只是九月桑落之际,取井水酿之的意思,再加上是野路子的自家私酿,所以也谈不上好坏。
在轻酌一口细细品尝之后,罗忠不禁感概道:“真是不知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何啊,就是不知道这过了九月,树上的桑叶还会不会再落。”
张景恒也是喝了一口,不过并没有什么感慨,而是回答道:“九月桑落尽,寒风鸣树枝,这桑叶都已落了尽,即使桑树想再落点什么,也是无物可落。”
“那究竟是落而不落?”
“落而不落。”
在假山后,徐文毅小心翼翼的蹲在石头旁,看着打着哑谜的亭下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文毅,你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没,什么落不落的,而且这老头咋跑来张夫子家了,他们两个能认识?”
到了这时候,李松绝口不提他爹会担心,想要赶紧回家之类的话,而是饶有兴趣的,和徐文毅偷摸蹲在石头旁,想要再偷听些什么。
“既然酒已经喝过,我也就不要多留了,哪怕我做不了什么,好歹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罗忠起身告退,张景恒也没出言挽留,而是将其径直的送出了大门。
“师父,忠伯咋过来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徐文毅跟着出来询问道。
“小松啊,今日有些太晚了,我跟这小子还有些事情要做,不如明天得闲了再过来?别让你爹在家里担心,白误了明日的生意。”
张景恒并没有理会徐文毅的询问,而是先对着后边跟着的李松说道。
李松也知道这是赶客的客套说法,而且天色确实是深了,也不便再久留,只能在应了一声后,便和徐文毅道别回去。
李松一走,张静恒这才对徐文毅笑道:“看来我交代的事情,你完成的很出色嘛。”
“那可不是,我办事牢靠的很,你就放心好了。”徐文毅也是笑道。
“好了,就别在我这里贫嘴了,既然来了,就先别着急回去,你赵叔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你待会就跟在我身后别说话,你师父我带你涨涨见识去。”
微风拂过,竹林清逸,张景恒随意掰断了一节竹竿,轻轻挥动几下,感觉正合适。
然后又来到石桌旁,一口饮尽杯中的残酒,这才带着徐文毅出门而去。
如今的街道空落落的,没有半点人影,让人感觉寂静的有点可怕,不过有师父同行,徐文毅也没半点惧意。
见路上走的无聊,徐文毅也就主动询问起疑惑来:“你说青鸾儿送我的平安扣真那么厉害?真能救的了清河宗主的命?”
“此玉天成,为小儿腹衔而出,当为一灵宝,且其质地温润,能静心、去邪、护安,应当是有些用处的,不过要说能不能救他的命,其实也难说,不过有些希望总是好的。”
“刚才你和忠伯说什么桑叶落不落的,这时候还有桑叶?”
“没有桑叶,也就谈不上落叶。”
“咱现在打算去干什么?上山去帮忙吗?你还没跟我说,清河宗主他为什么会有危险呢。”
“不需要上山,我们就在青门下等着,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的瞎聊着,大部分都是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废话,聊了几句,徐文毅也就没了兴趣,只是跟在张景恒的身后慢慢走着。
在青门镇的门口,有着一个青门古迹,全镇依着青门修建,所以青门镇这个名字也就应运而生。
青门上,还刻有几个大字,不过前面几个不知是磨损还是如何,已经辩不清楚,只能依稀瞧见几个字形,以及后面的沧澜二字。
还时常听老一辈的人说起,说是刚迁居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人张罗着要找一位书法大家,模刻一副青门镇样式的牌匾,好挂上去当做小镇标志。
不过当时的老族长觉得,这青门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上了年龄的古迹,还是不要乱毁改的好,也就没了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