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所说之凉亭,位于双玉峰的半山腰处,相传为剑祖当年,贪恋此山风景所建,更是亲自给取了一个,大飞角檐亭的响亮名字。
其亭四角飞檐,翼然作腾鸟状,距千丈之崖壁,不过几丈长短。
若是巧遇云海缭绕其间,更能一览孤舟蓑笠云海上,翼鸟腾云万里高的壮丽风景。
亭下配有一桌四椅,以供路人坐观山间奇景。
凉亭下,一位衣着松垮的中年男子,正颓然的坐在石凳上,身旁只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奴陪伴,桌子上,照常摆了些许的糕点与茶水。
“宗主,还是随老奴回去歇息吧,外边天凉,莫要因此冻坏了身子。”看着眼前的疲惫身影,身旁的老奴忍不住的出声劝慰。
眼前的男子唤做王清河,乃是这玉山剑阁的一山之主。
要说能成一山之主者,除去应当有的殷实家底或是威望,更应有着远超常人的武道修为以及造诣。
毕竟在这满是硝烟的江湖之上,若不能凭借过人的实力,或是足够的利益以压服众人,何人愿意甘居人下,何人又愿意为旁人打生打死!
寻常宗门如此,盘根错节的庞大宗门更应当是如此,可是在这常被誉为,剑道魁首尽为一山包揽的玉山剑阁,却是有着这样的坊间传闻。
说是此代宗主王清河,不仅剑术平平没什么个辉煌剑意,更是一个成日里游手好闲的主,只是单凭着一个王字,便坐了这宗主之位整整一十二年。
“真的要来了吗……我又该如何抉择……真的要为这天下的黎民苍生,去放手一搏吗……”
王清河并没有理会身旁老奴的劝慰,只是依旧颓然的坐在石凳上,眼神呆滞,就宛如被厉鬼给拘去了魂魄。
夕阳落去,冰冷的寒意微微刺入骨髓,看着已经有些暗淡下来的火烧云,王清河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竟已枯坐良久。
扶着石桌缓缓站直身子,王清河刚想叫着身旁的老奴一同回去,却是听到一阵的喧闹声从不远处传来。
“徐文毅,慢点儿,慢点儿,都快到了,不差这两步,等我,等会儿我啊。”
王清河制止了刚想要去动身察看的老奴罗忠,在心中疑惑道:
“徐文毅?徐家那小子这么晚跑来山上做什么,要是被哪只不长眼的畜生给叼了去,我可没法子,给那帮不讲道理的人交代啊。”
“不能歇,天已经快黑了,咱们可没多少时间耽误了。”
声音已至跟前,王清河已经没了想要回去的打算,而是驻足在原地,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身影。
自然垂在身侧,不得闲的右手中,还不断的把玩着一枚浑圆古玉。
古玉温润,通体圆滑,效仿铜钱样式,乃取辟邪礼天、护庇平安之意。
外侧璧环上,更是雕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绕玉青鸾,在月光浅照之下,青色羽毛根根分明,欲绕玉而飞,更显得弥足珍贵。
徐文毅快步跑向凉亭,想要确认平安扣是否还在,只是在见到亭下的两道模糊人影后,也就慢下步子,缓步向前。
等到了近处,在看清了两道人影的脸庞后,徐文毅也是有些暗暗吃惊,急忙拱手行礼,道了声宗主。
王清河并没有因为少年的彬彬有礼,便弱了几分威势,依旧有些严肃的说道:“明知夜间山里不安全,怎还如此冒失。”
面对着王清河,徐文毅直感觉着浑身不自在,只好一改平日里的泼皮性格,一本正经的回答起来:
“白日里,小子与好友来此处赏景,回去之后许久,才发现竟不小心落下了重要之物,所以这才顾不得天色,急忙前来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