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时晏一刀劈开触手交织而成的网，大块大块的肉块从那怪物身上掉落。

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手中的刀被卷走，换上一把平平无奇的剑。

“你、你不要再说了。”

声音里透着虚弱，连额头上似乎都渗出汗珠，抵抗地极为吃力。

浮玥挪开眼睛，简直没眼看他那矫揉造作的演技，偏偏黑影还真信了。

“哈哈哈哈哈，来吧孩子，成为我的一部分，我将成为这天地的主宰。”

猖狂的笑声传至天际，压抑着雷云的天空似乎更加阴沉，但那雷，依旧劈不下去。

“天道，你斗不过我，两世为魔，你的气运之子如今还是个炼虚吧，都是垃圾。”

被压在地底数千数万年，心理早就扭曲了的黑影朝天边怒吼，“我要这世间，永无宁……”

一句话没说完整，被忽地潜至地底的浮玥一剑破开，自腹部片成两半，却再愈合不上。

黑血冲刷不止，浮玥于尸山血海之中飞身而出，未沾染半分血色。

“弟子富安，幸不辱命。”

“弟子乌沉春，幸不辱命。”

“弟子阮浅，幸不辱命。”

“弟子风四野，幸不辱命。”

……

自四面八方汇拥而来的凌霄宗弟子在镜笙面前半跪，眼里满是热泪。

成群结队的魇嘶叫着化成黑烟，却并未被黑影吸收，而是化成灰烬，在逐渐出现的日光下消散。

“不可能，不可能……”

五行之力汇聚的不再是阴毒，而是变成了柔和的灵力。

地面上的灵阵亮起，替代了死气沉沉的黑色图案，奔涌着朝阵心汇聚。

“九幽聚煞，换个思路，怎么就不能变成聚灵呢？”

风四野一手符箓扔过去，幻化成一道又一道的灵力流泉，将还在叫嚣的黑影融化。

天际的云层散去，可雷云接踵而至，此时再无任何阻挡，呼啸而下将还在嚎叫的黑影劈成黑灰，再于这暖阳之下消散无踪。

“哦，我们赢喽。”

富安跳起来抱着乌沉春大喊，一身红色衣袍亮眼又明媚。

“赢了。”

“赢了。”

“赢了。”

各门派弟子皆喜笑颜开的庆贺着这场胜利，这是他们第一回参与如此危险的除妖歼魔战事，应当也是最后一回了。

时晏紧紧握住浮玥的手，朝她笑得开怀，“我们赢了。”

“嗯。”

·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一个接一个跪下磕头的人满脸的劫后余生，眼里都是对这帮仙人的感激之情。

面色灰白，仿佛又老了好几岁的妇人哆嗦着手，哭得几欲昏过去：“是阿晏吗？”

“是你救了我们吗？”

瘦弱干瘪的身躯重重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血流不止都不曾停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妇人的动作与话语似乎让这群跪地感谢的人想起什么，有些年纪较轻的人面色恐惧，掉头就往城里跑去，似乎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拄着拐杖、年纪最大的一人头发灰白，在这场战事中被吸走了气运与精气，瞧着也只有两三日可活的样子，浑身抖如糠筛，“时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