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
镜笙的声音适时响起,浮玥也无需再忍,衣袖一挥,在场的凡人便都晕死过去,被传送至安全处。
方才还沸反盈天的赌场转瞬便安静下来,只余几个面色青灰的傀儡。
腐臭的气息愈重。
凤焉一进来就捂住了鼻子,难受地想吐:“真的臭死了,真不知道什么鬼东西能这么臭,这怕是吃了一肚子的秽物吧。”
嘴毒的一如既往。
也激得那股子恶臭更加明显。
“哟,还生气了,生气起来更臭,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怕是都要在秽物堆里打滚。”
没一句重复的话一溜烟地从凤焉嘴里吐出,惹得掩在地底的那东西越来越近。
那股子恶臭就连已经施法掩了鼻息,都能实质性地感受到辣眼睛,周边的地块不断崩陷、被腐蚀。
“仙尊、掌门、长老。”
乌沉春领着阮浅姗姗来迟,将五花大绑的伥鬼扔在地上。
显出地面、挥舞触手的庞大黑影顿了顿,叫嚣地更为明显。
数道触手迅疾到只见残影,朝几人狂挥,还想趁机卷走地上的那伥鬼。
意外地没人阻拦,触手卷上那鬼物急急撤退,像是众人难以抵挡飞舞的诸多触手,被它轻而易举地便找回了战机。
五花大绑的伥鬼被拉入巨大身影之中,它便有撤退的意图了。
“啊……”
混合了男女、老少、甚至是各种物种的尖利叫声突兀响起,原先还稳占上风的庞大身影自中间被撕成两半,一道白光从中央直射天际。
无数从中掉落的尸块、毒虫、黑液眼看便要将地上的民房腐蚀成一个个塌陷的黑洞,被凤焉一把法器财大气粗地撒出去,便护得好好的。
乌沉春一身血色,手持一杆长缨枪,踏血将四处溢散的黑影一枪枪杀个干净。
原先被吞下的气运、命数,尚未挪用完全的,皆被镜笙物归原主。
那些早就被腐蚀了个彻底的,血肉身躯都已经被吃完的,就也只能说一声命数不济了。
阮浅盈盈俯身行弟子礼,“仙尊,城中被噬囊替换了身躯的鬼物皆已被擒,青阳派弟子正在清点人数。”
而那站在阮浅身旁的乌沉春,赫然便是一具傀儡。
阮浅没等浮玥开口,便主动交代:“这是我妖族秘术,以本体的一滴心头血炼制,便能做到气息修为与自身一般无二,轻易不能被识得。”
浮玥含笑:“无碍,你们此次有功,不会叫人有机会说你们的。”
此等手段,若是在危机关头,无异多了一条命,必会引人觊觎。
只是在场的浮玥、镜笙几人对这也不会起别的心思,至多只是有些惊奇罢了,是以阮浅才敢放心地将所有托盘告知。
加上不知为何,阮浅总觉得眼前的清汝仙尊格外的亲和,叫人心生好感。
阮浅眼睛亮晶晶的:“多谢仙尊。”
乌·气势极盛·浴血奋战·沉春:浅儿,我呢?
他们闲谈之际,镜笙已将这周边的推衍捕了个干净,未散的鬼物记忆被装入寒玉台,画面一幕幕开始显现。
从它们是如何利用醉花阴的噬魂吞食更多的心脏,还须得是心甘情愿,方能被欲色侵蚀,从而夺走气运;
到用赌场人的气运供养底下的巨影,越赌越输,越输越赌……循环往复同样也是让其在不知不觉中被夺走气运;
再是周边的伥鬼将落单的人一个一个抓走折磨,蕴养怨气……
偏偏这表面的太平被粉饰的干净,若不是溪鱼偶然发现,就在一修仙门派眼皮子底下,魔物便要被养大养壮。
奇耻大辱。
可这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仙尊,弟子领人将您指出的数十个魔窟一一捣毁,幸不辱命。”
翠梅山庄、夕彘门……
都是背后之人造出来掩人耳目的宗门,以招收弟子为由,源源不断地为那些肮脏之物输送食物。
乌沉春行弟子礼,向浮玥与镜笙汇报这短短几天的成果。
弟子大比之后,乌沉春便一直辗转各地,以战代练,再加上阮浅的治愈能力,硬生生一身修为提升至炼虚后期。
此刻他心里满是战意,恨不能一窝蜂地将那魔物杀个干净。
自他灵根尽毁,到如今重塑根骨,已经太久没有这种激昂了。
以前那个以一身护人、从不惧怕的乌沉春仿佛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