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橙黄色，天空之下是淡淡的雾霾，夕阳把雾霾也染成了橙黄色，透着淡淡的红。

“起雾了！”温德惊喜道，“今天一定能大赚一笔，克林街那根镶银拐杖我盯了好久了，如果把它送给奶奶，奶奶一定会很高兴。”

温德站在路边一根石柱旁，石柱的顶端有一个天使的雕像，天使胸前捧着一块巴掌大的水晶，它非常漂亮，像一块染血的冰，它也非常珍贵，如果能偷上一块，拿到黑市上卖掉，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一辈子不工作还能衣食无忧。它就静静的放在那，没有守卫，没有陷阱，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去盗取它。温德不知道帝国用了什么方法，一旦有人触碰到水晶，附近所有的领主都会知道，离被触碰水晶最近的几个领主部队都会出动，对小偷进行围杀，没错是围杀不是抓捕，就算是贵族，都可能被直接击毙，而像这样的水晶，整个元绪到处都是，他们的一个作用是在夜晚充当路灯。温德知道这块水晶不简单，但不简单在哪里温德不知道。

黄昏来临之时，路灯下会长出一种像煤球的蘑菇，剧毒，不能食用，蘑菇刚长出来的时候像核桃那么大，然后会慢慢变小，在黑夜来临时会彻底消失，可以将它密封在玻璃瓶内保存，温德等人把它叫做煤球。

帝国会以很高的价格收购这种蘑菇，一个核桃大小的就值二十元，而温德的房东一天的工资也才二十元。据说皇帝得了一种怪病，无时无刻都要承受非人的折磨，而用这种磨菇提炼的乳白色结晶粉尘能缓解皇帝的病痛，二百斤的蘑菇仅能提炼出十克的结晶粉尘。

温德就是靠捡这种蘑菇为生，通常一天能捡到两三颗，有的时候一颗也没有。今天起雾了，根据以往的经验，起雾的时候，煤球会比以往多得多，此外黄昏时的雾对人体有害，它会使人变得越来越虚弱，然后患上肺癌，起雾的时候，人们都会待在家里然后紧闭门窗。雾对人体的伤害是缓慢的，通常要经过长时间的积累才会使人患上肺癌，温德还年轻，并不是很怕，主要还是金钱的诱惑太大了。

温德扒开石柱下的树叶，很遗憾，并没有发现煤球，“唉~”，温德叹了口气，这块宝地已经几个星期没有发现煤球了，温德曾经在这捡到过很多煤球。温德从口袋里拿出自己手绘的地图，找到面前这颗石柱的位置，这里用铅笔画了一个圈，温德用橡皮把这个圈擦掉了，代表这里已经不再是宝地，每一个捡煤球的好手都有这样一张地图，他们把它视做珍宝不允许外人偷看，常常有人因一张地图大大出手。温德向另一个画圈的地方走去，先把画圈的地方找个遍，再到其他地方寻找。温德扒开的第二根石柱下的枯草，从里面找到个一节手指大小的煤球，

夕阳消失在连绵起伏的山脉中，但它的光茫还在，从山顶透出，照亮着世界。路灯上的宝石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宝石之上，一根细细的红丝将宝石与天空连接。

草原某处，一根骨头从天空掉落，砸在山壁的岩石上，石头被砸出了个白色小坑，而骨头完好无损。一只雄鹰落下，用锋利的爪子抓起骨头，飞上天空，抛下骨头，骨头再次砸在了岩石上，骨头依旧完好无损。雄鹰已经重复这个动作很多次了，它要砸开骨头，品尝里面的骨髓。雄鹰还在坚持，是因为它想信，这么坚硬的骨头，里面的骨髓会特别美味，这一次它要飞得更高，直到飞不动为止。

雄鹰挥动翅膀的速度越来越快，高度却再没有变化，雄鹰知道，时候到了，它没有瞄准，直接松开爪子，因为它飞得太高了，天快黑了，它看不清地面了，下方山壁上有很多岩石，只要运气不差，骨头就能落到岩石上。

雄鹰迫不及待地跟着骨头一起下落，想要第一时间品尝到骨髓，它已经饿坏了。可就在这时，雄鹰惊恐的发现，下方的陆地变成了海洋，一只长角的鲨鱼悠闲地从山壁原本所在的位置游过。如果不知道这里刚刚还是陆地，根本感受不到丝毫异样。

雄鹰降落到离海面三米的位置，脑袋晃来晃去，像只鸡一样好奇的打量着海面。突然，一道房间大小的黑影从海面跃出，一口将雄鹰吞下，只留下几根羽毛缓缓的飘落。

在温德的视线里，天空陡然一暗，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一口吞进了肚子里，这一切在温德看来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平淡无奇。

温德从背包里取出玻璃瓶，清点今天的战利品，玻璃瓶装满了一半，若不是肺部传来的不适感，温德还以为是在做梦，“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温德数了不下三遍，煤球堆叠在一起，数起来很麻烦，温德明明可以把煤球倒出来一个一个的数，但温德担心煤球接触到外界会变小。

捡煤球要守规矩，否则黑帮会打断你的腿，要想在飞鸟帮的地盘捡煤球，必须要向飞鸟帮缴纳一百元的手续费，他们会给你办理一个许可证，上面会印有飞鸟帮的帮徽。除此之外，在飞鸟帮地盘上捡的煤球只能卖给飞鸟帮，一个核桃大小的可以卖到五元。半瓶的煤球可以卖到七十左右，但温德不打算那么做，他有一条销赃渠道，对方能给到八元，温德决定只将一半卖给飞鸟帮，为什么不卖给当地男爵呢？按照帝国法律规定，男爵必须给出二十元的价格。自作聪明的都坐上了轮椅，黑帮如果和当地男爵没有关系的话早就被清除了。

奶奶如果知道我在雾里捡煤球话，一定会用她的假牙狠狠的砸我的脑壳，我会跟她说：我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今天什么收获都没有。正盘算着怎么销脏和怎么忽悠奶奶，突然，一阵微风吹过，香味和臭味中掺杂了一点点血腥味，这股香味勾起了温德一些美好的回忆。

那是一个黄昏，没有雾，温德看到了一颗煤球，煤球上一片树叶也没有，它就那样暴露在光辉之下，温德向它跑去，生怕慢了一步它就被别人采了去，可是温德还是慢了一步，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抢先抓到了煤球，温德则抓到了那只手，它冰凉，光滑，柔软。

温德先是闻到一股香味，然后抬起头，少年和少女四目相对，夕阳的余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皮服晶莹剔透，让她头上的宝石熠熠生辉，温德初恋了，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一会，温德觉得，此时他的心脏应该欢快地跳动起来才对，少女捂嘴轻笑，然后将煤球递给温德，温德楞楞的接过煤球，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路边，是少女的马车到了，少女转身向马车走去。

“等等。”温德喊到

“怎么了？”声音和温德想象的一样，甜美，活泼。

温德担忧道“你用手抓了煤球，又用手捂了嘴，煤球是有毒的。”

少女声音带笑，回道：“我是用左手抓的煤球用右手捂的嘴。”

那少女身上的香味温德记忆很深，像花香，像果香，像刚烤熟的面包，难以描述，应该是多种香味杂糅在一起，温德猜测，那一定是某种昂贵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