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城到底有多大？

大概很少有人会亲自去丈量。

若有一天，刘永禹终于可以有机会飞天俯瞰尽这个城市，也许会惊讶他的面积。

几千万人生活的古城，在凡人封建王朝是不可能存在的，生产力跟不上。也许只有现代大都市可以与其相媲美。

这样一个直径少说有几百公里的大城，人和人很难看到同一片相同的天空，也许东城还在下暴雨，西城却是晴空万里，许多凡人一辈子没有走出过这座城市。

众生百态，都在做着自己的事，顶着属于自己的天空。

只是今天，某一刻，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他们终于看到了一片相同的天空。

衍城的上空，乌云密布起来，有一个硕大的漩涡凝聚，整个天空风起云涌，宛如大海翻滚。

数百道墨绿色的光柱自衍城大地与城墙冲天而起，大阵自发复苏，隐隐间可见，漩涡中有一道门户若隐若现，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各方势力，诸多高手，这一刻同时震动。

仙门源地，惊天仙缘，就快要开启了吗？

“怎么这么快？”

赵况讶然，立即着手布置。

孙锦游隐匿于虚幻。

孟蕊似有慨叹。

魏尘目光幽幽。

书阁内，李宗古井无波。

……

乞骸骨。

刘永禹回到了家乡。

皇帝萧煜苦苦挽留，几分真假尚且不知，但刘永禹确实不想再恋栈权位。

轻车简从。

与妻子萧伶同行。

她还未来过此地呢。

落花飘零，父母坟墓修得很气派，只是莫名地觉得有些孤零零。

刘永禹喟然叹息。

恍惚间，又似回到了那一年的午后。

父亲还是壮年，在教导与训斥自家儿子。

音犹在耳，宛如昨日。

却已是四十年前了。

老来梦常绕家山，年华衮衮惊心。

……

太明十四年。

这一年。

刘永禹六十岁。

白发苍苍。

他的身体一向不太好，活到这个岁数，大概也差不多到大限了。

妻子萧伶陪伴在他身边。

泪眼婆娑，依稀可见年少时的美丽。

刘永禹说不了什么话了。

只是轻握住彼此的手。

夜深时故去。

萧伶惟觉空荡，风冷。

——

刘永禹梦醒。

不是在衍城，依旧是梦中。

睁开眼，金碧辉煌，宫阙庄严，尚在襁褓之中的他，竟然成为了一位帝国的太子。

锦衣玉食。

天潢贵胄。

……

迷惘。

宛如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梦中事不管在梦中有多么清晰刻骨，醒来以后都会很快模糊，直至再也想不起来。

上一个梦尚且如此。

更别说再上一个梦境了。

衍城的事，似乎已经彻底被记忆的风沙掩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