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伟大的黑木大人回来了！速来欢迎！”瞳生一把拍开了夏油杰的房间门。

夏油杰的房间很干净，只是有点太干净了，让人感觉好像没有什么人气。

瞳生像是察觉不到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这次出任务带回来的各种特产。

“杰，我和你说，这次出任务碰到一个特别好玩的事情。”瞳生停下手中摆弄着的特产的礼品袋“我看见一对情侣，那个女孩子因为男生的拍照技术不行，把那个男生狠狠的批了一顿，结果那个男生还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的技术就只有这样。”

“你知道后来怎么样吗？”瞳生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后来我就被拽过去了，那个女生说随便一个路人都比他拍的好看，男生不服气，我正好在旁边就被揪过去拍照，结果最后你猜怎么着？”

“我拍的果然比那个男生好！”瞳生笑个不停，房间里回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笑声，像是一场荒谬的独角戏。

瞳生渐渐地止住了笑声，房间又沉寂了下来“杰，如果你在的话肯定也会比那个男生拍的好。”

“……杰，我有点想你了。”

五条悟靠在门外微微侧头，他不用去看里面，他的六眼会告诉他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进去吗？”硝子站在他旁边抽了口烟。

“不了。”五条悟摇摇头。

“黑木在里面，”硝子秒懂“多少年了啊……他还是走不出来。”

五条悟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抬脚往楼下走。

走不出来的又何止只有他呢？

硝子站在原地，靠着墙想起了几年前。

那时候瞳生刚刚从国外飞回来。

“杰！”他拍开了夏油杰的房间门，去迎接他的并没有他预想中朝他张开手臂朝他笑的男朋友，而是满屋的沉寂和已经有了浮灰的桌子。

茶杯内也落满了灰尘。

“……”瞳生的手顿了顿，手指微微蜷缩。

“是还没有回来吗？”他勉强地笑了笑“那我就等一等吧。”

“……瞳生。”杰对面的屋子被拉开五条悟从里面走了出来。

瞳生听见他叫他的声音，身子僵硬了一下，但还是转过头笑着说“怎么了？悟。”

五条悟只是看着他，六眼仿佛看透了一切，也看见了他的心底。

“……”瞳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耳扩不变的定位，夏油杰从去做那个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屋子内的浮灰，五条悟的眼神……

这些都在告诉他，一定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已经尽量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

“……告诉我。”瞳生握住门把手的手指紧了又松，垂下的眼眸遮掩了慌乱的心绪，最后他直视着五条悟的眼睛“拜托你……告诉我。”

五条悟抿嘴，最后给了他一张传真。

瞳生的手颤抖的接过，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把它揉成了一团，扔在了一边。

“我不信。”瞳生声音颤抖“他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我要他亲自跟我说！”他的情绪逐渐的失控，眼眶也开始迅速的泛红“他说过的，他答应过我的，他不会离开过我的，他也说过不会让我输的！”

“我不相信这个！”瞳生大口的喘着粗气，努力地想要否认这一份传真。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瞳生看着五条悟“你说话呀，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他向旁边摸索了两下，靠住了墙，用墙来支撑自己，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是不是见过他了？”

“是。”五条悟开口“我见过他了。”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他！”瞳生猛地抬头，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冲了低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个人想走是拦不住的……”瞳生慢慢的靠着墙滑落“我早就该明白的……”

五条悟那天难得没有说什么逗趣的笑话，也没说什么其他的东西，他们俩只是在房间的走廊里面对着靠着墙坐着。

就像是在等一个还没有回家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瞳生突然猛地抬头冲向了高专校门口的方向。

五条悟要是察觉到了什么也跟着他一起冲了出去。

瞳生因为坐在那坐的太久腿脚有些麻，所以脚步有些踉跄，但依然不管不顾的快速往前奔跑着。

他感觉到了自己送给杰的耳扩正在往高专这边移动。

“杰！”瞳生在高专门口附近快速的搜索着。

但是门口只有两个小姑娘。

她们一个人捧着一个盒子，一个人捧着一封信。

“请问，你是黑木大人吗？”金发的女孩试探的询问。

“……是。”瞳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他调整过来询问“有什么事吗？”

可眼睛始终控制不住的往盒子那里看，熟悉的咒力。

他的……咒力。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杰让你们来的？”瞳生蹲下身子问她们，声音有些暗哑。

“您真的是黑木大人吗？”女孩子执拗的问他，再一次确认。

“……我是。”

“夏油大人要我们把这个送到您手上。”两个女孩子递上了手中的东西。

“可以让他来见见我吗？”瞳生眼眶通红，依然努力的柔和着自己的声音和两个小姑娘说话。

女孩子们有些为难的对视了一眼，轻声说“抱歉……”

“你们……是怎么来的？”瞳生换了一个问题。

“夏油大人找了专门的司机送我们过来的。”短发的女孩指了指远处的车。

“……我知道了，回去吧。”瞳生站起身子，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他拿过了盒子，还有信拍了拍小姑娘们的头“替我带声好。”

“顺便告诉他。”

“我永远等他正面给我答复。”

瞳生目送着小姑娘们的离去。

“你不去查这个车最后去哪里么？”五条悟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不像你啊。”

“有用吗？”瞳生挺直了腰板，看着天气晴朗的天空，轻声的说“没有用的，我什么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