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头顶的alpha传来一声哼笑，给马上要入睡的陆星澜硬是拽了出来。

他带着点不满，撩起眼皮瞥了一眼头顶的贺黎，又不堪重负的阖上眼。

“笑什么笑……”

笨蛋贺黎这么笑起来，会让他觉得无所适从，嘴硬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星星，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晚上，你也是这么枕着我的腿睡的。”

多亏贺黎这么一提醒，陆星澜算是想起来了。

但想起来不只是这点，还有第二天早上的尴尬，和自己见人就咬的应激情景。

“……”

陆星澜没说话，但是从脖子到耳朵红了个遍。

一半是尴尬的，一半是害羞的。

陆星澜自始至终也没跟贺黎道过歉，那天确实是他有点急了，错的一方是他。

是他半夜打错了电话，是他把贺黎的腿当枕头睡了一晚上，最后恩将仇报放狠话的还是他。

但陆星澜本以为那样，就会让这个alpha知难而退，知道他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家伙就会远离自己。

可贺黎的脑回路和普通人太不一样，不仅在陆星澜崩溃的时候强吻了他。

甚至还跟到了宴会上，救了被逼出发热期的陆星澜。

虽然一路磕磕绊绊，但好歹也是从床伴走到了名正言顺的恋人。

“你说你做了一个梦，梦到吃……”

现在的贺黎依旧没什么眼色，他自顾自地回想着。

“其实那是我释放的信息——！”

直到陆星澜受不了伸手抱住贺黎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小腹处，alpha才一瞬间住了口。

这个姿势会让他失控，贺黎的鸡皮疙瘩一瞬间顺着尾椎起到后背。

“星星……”

alpha下意识去劝阻，却没想到陆星澜一反常态，埋在他怀里闷声道：

“对不起……”

贺黎马上要搭上陆星澜后背的手一顿，停在半空。

“我当时那些话……不是故意的。”

贺黎就从来没想过，星星是有什么需要要跟他道歉的事情。

所以在陆星澜说出“对不起”的那一瞬间，贺黎想的不是对方做错了什么，而是心疼。

都是他不好，才让陆星澜会说出这么伤心的话来。

贺黎半空的手终于是落了下去，和语气一比一的温柔：

“星星，我从来没觉得你对不起我什么。”

“反而是我对不起你更多一点呢……”

如果他能全部说明白，陆星澜或许就不会生气。如果他情商没有那么低，或许他们就不用经历那么多误会。如果他更会讨人欢心一点，或许陆星澜就能早一点接受自己……

但即便没有“如果”，他们依旧在一起了。

可能对于陆星澜那是一段令人难堪的经历，然而于贺黎而言——

那是到他死之前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幸运时刻。

陆星澜执拗地不肯抬头，抱着贺黎的手臂却紧了紧，又用平时那最熟悉的语气说：

“……笨蛋。”

贺黎这次看出来，陆星澜是真的在害羞了。

唇角的笑意更深，他说：

”星星。“

”其实有时候，我也没有那么笨蛋的。“

”就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