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辰一篇韩昌黎的《马说》直接结束了考校。
甚至连齐辰预想的问些看了什么书,零碎的知识点考校都没有。
随后许青见了齐霖、白柔,如同相亲见父母一样,将云梦书院的优势说了一通。
齐霖、白柔自然是双手赞成。
许青彻底松了口气,这才起身告辞。
不过离开齐家之前,许青终究是没忍住,将一本《文白诗文集》送给齐辰,并美其名曰“来而不往非礼也”。
齐辰一头雾水,不明白许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倒是韩寔在一旁拆台:“你的那两篇诗文真迹,被他题了跋,盖了戳儿,已经成他的收藏了。
将来你儒道有成,这两幅真品价值必定水涨船高。
甚至若你登顶大道与此文有关,又能以一身道气反补此书文。
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至于他写的什么狗屁《文白诗文集》,是见人就送一本。
要我说,他现在身上装着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许青怒道:“韩公简,闭上你的臭嘴。
如此风雅的一件事竟被你说的如此不堪。”
韩寔冷笑不迭。
许青转向齐辰:“你在家中静养,我回云梦书院一趟,短则三天,长则五日,也就回来接你。”
齐辰欠身:“许夫子一路顺风。”
许青满意点头,这才出了齐家大门,看着就要离开,又忍不住道:“不要听韩寔胡说八道!”
齐辰笑笑不接话。
……
许青跟韩寔离了齐家,直奔城北而去。
二人面色皆变得严肃起来。
“文白兄。”
韩寔拱手,“有劳你将南雄的情况如实禀报书院。”
许青郑重点头:“公简兄放心,忝在万千黎民生命,许某岂敢因私废公。
你且放心,书院抽不开身,许某便请辞,自己来这南雄来堵这窟窿!”
韩寔躬身一礼。
许青重重捶了他胸口一拳,大笑离去。
韩寔目光坚定起来,转身回了县衙地牢。
南雄虽只是一县,却有寻常大城都不具备的巡防营、戍边营,以及关押重犯的地牢。
韩寔一路曲曲折折,来到一处只有油灯光亮的地牢处。
一人头发蓬松,看不清具体模样,肩胛、脖颈、脚踝、腰腹等处皆有带反刺的镣铐束缚。
即便是光线昏暗,仍可以看到上面有斑斑血迹。
单看此人遭遇,让人只觉得刑罚太重。
可若将其所犯之事公布于众,真的是凌迟分尸、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韩寔双手负后,来到此人面前,声音平静:“李药师,考虑好了没有?”
原来被束缚在此地的竟是李药师!
李药师声音虚弱:“横竖是个死,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韩寔摇头:“不是帮我们,也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
“帮我?”
“帮你证明你至少算个人,还有那么丝毫的人性。”
“嗬嗬嗬!”
李药师发出奇怪笑声,像极了某种动物。
“妖蛮也不全是妖,也有人,为何学他们的修行法就是邪门歪道,为什么他们就该死?
你们法家不是标榜律法之内皆自有么,如何容不下那些人?
儒家不是吹嘘有教无类么,怎么就不能教化他们?
虚伪,奸诈,就是你们这些……咳咳咳!”
韩寔不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