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怕是断然没想到自己这边的人会背刺,或者说是谢玄洲挑的时机正好。
镀银匕首穿过肋骨间的缝隙正中心脏,乌黑且冰冷的血随着匕首拔出而飞溅。
一击得手,谢玄洲迅速遁入了夕阳残余的光线中,只留下场外两只新娘的尖锐嚎叫。
“哈,大惊喜!”
莱卡甩手就扔给谢玄洲一副弹夹,眼见后者接了,她便笑着打开了手上的灯。
那是一盏紫外线灯。
紫光在莱卡的指挥下压向两只吸血鬼新娘,而谢玄洲则已然举起了枪。
那几只吸血鬼新娘不是什么强力的角色,这点在一开始莱卡就和谢玄洲他们说过。
说好听点是新娘,说难听点就是高级女仆而已。
“而且最重要的是,”彼时猎魔人晃晃手指,“现在的‘氛围’浓度还不够,像是吸血鬼之类很依靠类法术的生物会被削弱。”
话回当下,因此在莱卡特意准备的、极具针对性的装备面前,两只吸血鬼就变得有些捉襟见肘。
她们的皮肤因为紫外线而烧焦、脱落,银弹也在身体上留下了腐蚀性的弹孔。
于是那两张脸就显得更为狰狞。
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窗外车辆的嘈杂声影响不到屋内的二人二吸血鬼。
谢玄洲抹了一把上臂上的抓痕,意外的发现自己感知不到多少痛觉。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也就只是垂了垂视线,继续抬起枪口。
就在谢玄洲扣下扳机之际,房子突兀震动了一下。
所幸余家的房子其他不说,稳固性还是足够好的,暂时没有倒塌的风险。
但谢玄洲仍是扭头看了一眼一楼的楼梯口。
得速战速决了。
……
在GSA曾经记载的档案中,亚尔斯·佛德列是一位吸血鬼公爵,但真正交手后,何舟渡发现他的实力匹配不上资料库里的描述。
所谓的心灵操控对具有强精神力的温迪戈俨然没什么用,而极速和巨力虽然有所体现,但远远没有资料中记载的那个速度。
至于高速自愈……
温迪戈的骨面转向吸血鬼身上被染血冰锥刺穿的伤口,发出一阵低沉怪笑。
在超自然氛围的感知中,属于温迪戈的贪婪氛围正如饥似渴地盘踞在伤口周遭,啃咬着对方的伤口。
在这种拉扯下,那所谓的高速自愈,自然是自愈不起来了。
虽然对方的伤口仍然在恢复,但那种恢复速度称得上一句缓慢。
不过说着轻松,温迪戈身上的伤口也不算少。
吸血鬼的利爪撕扯开了他的皮囊,把那些腐烂的躯体暴露在外。
屋中也就顺势刮起了寒风和腐臭味儿。
但何舟渡并不在意这一点,也许这听起来比较奇异,但这具温迪戈访问体没有痛觉神经。
是的,不是他关闭了痛觉同步,而是这具身体没有痛觉感知。
更确切的说,是那些神经已经被寒冷冻到坏死了,所以他感觉不到痛。
温迪戈的战斗方式和狼人之类的纯肉搏选手大相径庭。
尽管具备一定的肉体战力,而且力气和速度也属于超自然生物的范畴。
但他们腐烂的身躯和骨骼注定没有办法支撑起长时间高强度的搏斗,特别是在这种碰不到对方的情况下。
所以温迪戈如果不是在狩猎,而是在正面对战时,他们所选择的会是自己的类法术。
这一点在早前那只温迪戈对战金虎的时候也有所体现,但对方使用类法术的时间并不算长。
现在何舟渡倒是明白为什么。
哪怕是类法术,也是需要一定程度的超自然范围来支撑的。
然而当时山间的超自然氛围全都归于金虎和山的管辖之下,对方想要抠出一点是属实不太容易的。
至于说现在他为什么能这么挥霍……
自然是因为本地的超自然氛围属于无主的。
吸血鬼的到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此地的超自然氛围浓度,但他们对超自然氛围的感知也仅限在利用上,而不是管理。
所以这地方的超自然氛围自然是谁来都可以用,更别提温迪戈刚刚吞噬了一只吸血鬼新娘。
用更简单一点的说法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他现在属于一个暂时的无限法力状态。
因而道道冰锥破空毫不留情,哪怕速度极快,对方在面对这种如雨一般的冰锥之际还是需要谨慎的。
只要范围够大,就不愁打不中。
毕竟就算速度再快,也没法避免开范围攻击。
只不过看起来现如今优势在他,但何舟渡却知道这大概只是暂时的。
他目前没有一击必杀的手段,累加的伤对吸血鬼来说,只是一次吸血就能治愈的小事。
而对面也同样。
亚尔斯的类法术无法影响到他,直接使用肉体攻击也没什么成效。
他们处在了一种古怪的、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情况。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吸血鬼避开了一波冰锥,对着温迪戈喊道:
“嘿,别那么激动。”
“我可以不计较你杀死了我的新娘这件事,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来做什么?”
“为了食物?还是为了领地?”
他站定,向着温迪戈抛出了问题。
“我知道你们这一类需要什么,我们可以合作,不是吗?本质上来说,我们没有冲突。”
亚尔斯侧头避开一枚冰锥,满意地发现冰锥的数量减少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的这儿。但在华国境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看,我们喝血,你吃肉,这是很完美的合作。”
温迪戈的幽绿色眼眸盯着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从干涩嘶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
“你,抢了,我的,猎物。”
啊…很符合他对这类野兽的认知。
吸血鬼的眼中流露出不经意的鄙夷,他伸手理顺了耳边的发丝,而后抬了抬下巴:
“哦,我很抱歉?但也许我可以给你找一只更好的猎物?”
“哦对了,顺便问问,你看中的猎物是?”
楼梯转角狼狈地窜出一个身影,猎魔人手持枪械紧随其后,一枚银弹几乎是卡着谢玄洲的衣角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