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阴沉沉的,雨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柳星被雨水洗涮了一夜,脸上的泥水倒是都洗干净了。
好不容易打了个盹,两个兵士走过来,一句话没说,把柳星从木桩上解下来,紧接着又把柳星的双手绑在背后,拖着柳星往军帐中走。
“不要拖,我能走。”回忆前世,柳星已来了精神,大声喊着。可两个兵士不管不顾,仍然拖着柳星向前走,直到军帐门口,柳星才立住脚。刚立住脚,账内出来两个兵士,又把他拖了进去。
“跪下!”一个兵士喊道。还没待柳星做任何反应,好像知道柳星不想跪似的,兵士从后面一脚踹向柳星的双腿。柳星扑通跪倒地上。哎呦,膝盖一阵钻心的疼。
军帐不大,最里面一张简易的床榻,榻上半躺着一人,微微起身,问道:“他说什么了吗?”声音有气无力。
“他什么也没说,将军,只是说他不是细作。”榻前的侯校尉上前一步答道。
“是细作的都会这么说。”将军说道。
柳星一听来了气:“不是奸细的更会这么说!凭什么就说我是奸细!”
将军并没有理会柳星,继续问侯校尉:“没审?”
“没审,他说有重要军情要说与将军。”侯校尉答道。
“好,让他向前一步。”
“将军,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侯校尉端起一碗药。
“不用,让他前来。”将军一挥手挡住了侯校尉手中的药。
兵士拽着柳星向前拖,柳星磕磕绊绊,半跪半爬地跪到了将军面前。
“说吧,有什么重要军情?”将军问道。
“我吗?有……什么重要军情?”柳星有点懵。
“混账!你不是说过的吗?”侯校尉大怒。
“我什么时候说过?”柳星有点愣。
“你这头脑是面做的?忘了?你不是说过你有重要军情,不能让我耽搁,杀不杀你,让将军说了算,这是我的……我的……什么东西?”
“对了,我记起来了,这是你的责——任。”柳星一时懊悔昨夜说那么多,我哪来的什么重要军情。
“对,责任,你赶紧把我的责任说与将军。”
“好,我这就说,不过,”柳星苦笑一声,问道,“敢问将军现在是什么时候?”
“混账,现在当然是早上了?”侯校尉抢先回答。
“这我知道,我问的是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
“你连年月都不知道,逗我们?”侯校尉拔刀指向柳星。
“收起刀,告诉他。”将军说道,语气平静。
侯校尉强按怒气,收刀入鞘,恨恨地说道:“天宝十五载四月辛亥日。”
“这么说,真的是大唐,天宝年间,甚好甚好,”柳星有种内心祈祷应验了的兴奋感,“不过你说的是哪一天?辛亥日?我只知道辛亥革命,辛亥日是什么日?”
侯校尉又要拔刀,将军制止了他,坐起身来,说道:“再过两天就是五月了,我们的时间很紧,耐心也很有限,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尽快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