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
二牛不可思议的惊呼,然后扭头向坐在一旁的柳安之看去。
“是的。”
看着二牛惊讶的样子,柳安之端起清茶抿了一口,点头回答道。
他虽然不知道白玉璞这个年轻小伙子是哪里来的人,但是也能看出来其来历绝非寻常,尤其在看到了二牛刚才对白玉璞的态度。
白玉璞虽然也有些诧异,但心中有所预料。
若是说柳夫子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必然是那一身浩然正气。
身有清正之气者,自然能见凡人不可见物。
“柳先生,能讲讲吗?”
他出口询问道。
“当然!”柳安之端坐着,清明的眼神看着周围二人,思绪回到过去。
“我一共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我小的时候。”
“那时候镇上的城隍还很热闹,每逢大小吉事,逢年过节、娶亲、生子、考试...什么的,镇上的乡亲们都会去庙里祈福。”
“我自然也不例外,我十四岁第一次摸书,在那时候还没有官家创立的学塾,都是在镇上有些老夫子自己的私塾里读书。”
“也就是我第一次去私塾读书的前一天,我的母亲带着我去庙里烧香。”
“我跪在香台前的草团上,向着城隍爷磕头。”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许的愿望,并不是能考个好成绩,而是想要快些长大。”
“一下,两下,在我第三次抬起头的时候,烟雾缭绕间,我看到一个虚影从城隍像上走出,那是一个和蔼的老者。”
“我当时抬着头,看着他笑着向我走来,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顶,然后他就又消失了。”
“说实话,那时候我以为我是独一无二受眷顾的人,我开心地向母亲、朋友诉说这件事,但没有人相信。”
柳安之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神色,随即他又摇摇头,笑着说道:
“之后,虽然也去过庙中,但一次也没有见到城隍了。”
白玉璞沉浸在柳安之的故事中,见其停下,不由问道。
“第二次呢。”
这一次,柳安之的神色变得有些暗淡,他声音低沉地开口道:
“第二次,是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长大了,但那一年,我的母亲去世了。”
“而我又要去郡城参加乡试,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本决意要在家中守丧,但母亲临走前嘱托我一定要好好把书读下去。”
“所以,在下葬了母亲之后,我决定去参加乡试,临行前我独自一人去到庙里,希冀能再次见到城隍。”
“我像第一次我母亲带着我去的那样,上香,磕头...”
“不过这一次,是我自己上的香。”
“好在,他又出现了,一样的身影从神像上涌现出来。”
“但这一次,他似乎更加苍老了,身影不再像几年前那样凝实,变得有些涣散。”
“他看着我,居然对我说话。”
“他对我说:‘你长大了。’”
“‘却要一个人走了。’”
“唉!”
柳安之叹了口气。
“之后,他又抚摸了我的头顶,说了一声可惜,便又化作青烟散去。”
白玉璞还是第一次在柳夫子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在他的印象中,他似乎一直都是处变不惊的模样。
二牛则是愣愣地看着柳安之讲完了这个故事。
他这种人家的孩子没有读书的机会,也并不知道镇上这位有名的大先生还有这样的过去。
“白公子,柳先生应该说的没错吧。”
他是知道清风观的一些内幕的,所以二牛并不怀疑柳安之的真实性。
“怎么办,要不要我和衙门里的人先去探查一番。”
“不必了,我们直接去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