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听到此话。
心中窃喜。
哭惨。
在这位天子面前,屡试不爽。
“父皇没有错,错的是儿臣,是这天下,是这……”
“差不多行了!”
徐元还想再演一会儿。
天子却早已看穿。
见其打断,徐元尴尬一笑。
“坐!”
天子开口。
徐元这才入座。
而后。
天子进入正题:“你可知朕今日在朝堂之上,为何要避齐国锋芒?”
徐元如实回道:“父皇向来果决,此举应在等!”
“等什么?”
“等北邙边关的战报!”
天子眉间一挑。
这老六。
够聪明。
只是行事鲁莽了些,还需磨练。
“那你可知,城门行刺的司务,是何人安排!”
徐元凝神,心中已有答案。
不过。
那个答案,不可说。
“儿臣愚钝!”
天子轻笑:“不知道也好,至于活着的刺客指控你,此事尚未定论,朕会还你清白!”
“今日你扬了我国威,又除了齐国暗探之首陆廉,还查出一众暗探之名,此乃大功,将那份名单,交予廷尉府吧!”
徐元忙道:“父皇,名单并不存在,是儿臣诈那呼延映月的!”
天子眼眸一动。
笑了。
“你小子倒是油滑,你想借此一事,引出潜伏在洛京的一众暗探?”
“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徐元谦卑回应。
天子深知其意,一摆手:“罢了,此事廷尉府会办,不会枉费你一片用心。”
“今日之功,朕该予以赏赐!焰硝矿场朕就不要你的了,柳族工匠,如刚才所说,收编工部,你头上的七珠王冠戴着便是,朕还可以为你加两珠!”
徐元立马就拒绝了:“父皇万万不可!”
这种时候,还要赏赐。
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最近他风头太盛了。
接连封赏。
其他皇子已经开始针对他。
徐炎自不必说。
徐璋那个老阴比,憋着坏屁。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崩出来了。
还有一直没有动静的皇长子和二皇子。
都不是省油的灯。
今日徐元从这里走出去。
不罚就算了。
还赏!
那才是徐元死路的开端。
“朕知你所想,那便不封赏于你了,不过你放心,城门行刺一事,朕会还你清白。”
天子眼眸一动,又道:“眼下齐国使团尚在洛京,礼部人员缺乏,尚书一职不得长久空缺,主客司众司务也被你给砍了,一众职位,老六你可有举荐?”
很明显。
这是天子换着法子给徐元赏赐。
职位空缺。
让徐元的人顶上。
何尝不是奖赏?
徐元不假思索:“尚书一职,可提携侍郎程厉。”
“那侍郎之位,又该谁来?”
“主客司郎中王祁秉,此人兢兢业业多年,对礼部事宜尽数熟悉,其掌侍郎之位,可调动其他部司,主管齐国使团一事,主客司司务,也由其挑选任职!”
天子没有想到徐元会这般举荐。
本以为。
机会难得。
徐元会举荐自己的门客。
不曾想,他举荐的是程厉,此人乃是四皇子徐璋门下。
而王祁秉,不曾站队。
此一事,于徐元没有半点好处。
天子不露神态。
“朕允了!”
应下此事,天子挥手,示意徐元用膳。
膳后。
徐元离宫。
一直行至太和门。
他才重重松了口气。
背后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
伴君如伴虎。
今日徐元算是体会到了。
不过冒险的回报,很可观。
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御食轩。
亭下。
食案已收拾干净。
韩常侍自廊道而至。
“陛下!刺客一事,已有结论,当年带走霍三的贵人,是当时的宗人府的府丞!”
天子起身。
负手而立。
相望平静的湖面。
一蜻蜓落下。
点水而飞。
湖面激轻轻涟漪。
“当年的宗人府府丞,如今的安国侯宁渊么?”
天子轻声嘀喃:“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