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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tt-title">第1003章 星际番外:朝雾之梦(中下)

【让我奖励一下自己……】

【写完后发现,这番外真的好像闪光的哈萨维啊……(尬笑)】

她做了梦,梦到还是五岁的自己和母亲一起爬到自家的屋顶上。

“歌,你看。”母亲手指着天边升起的那轮太阳,此刻它正在缓缓地从山的那一头爬起。

“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很好看,对不对?”妈妈那样笑起来,虽然看起来正在做出开怀大笑的样子,但是妈妈的眉头永远有一处地方无法被抚平似的。那是不能靠林歌自己一人就可以轻易抚平的忧虑。

看见还年轻的母亲,熟悉的小村子,林歌有一瞬间热泪盈眶。

“哎呀,小歌,你怎么哭了?”妈妈替她擦去眼泪,而她却没说什么。待在这里的是五岁的自己,所以不应该哭。

“我没事,妈妈。”十九岁的林歌总有种感觉,要是让自己意识到在做梦的话,这场梦很快就会结束了。

妈妈对她微微一笑,伸手把林歌抱在怀里:“哎呀,我们家的小歌即便没事也要哭呢。”

“因为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啊,阿不叔叔了,小孩子不管什么时候哭都是可以的。”林歌一边说,一边竖起手指数着,“就是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玩,让大家好好疼爱我……哦,还有好好长大!我这些全都做到啦!”

最后一句是用格外骄傲的语气说出来的。

妈妈的眼睛笑起来就像是两轮月亮,说出的话刺痛了十九岁的林歌的心,但梦里五岁的她则是乖乖地被妈妈抱在怀里:“那真是太好了呀!真是期待我们家的林歌长大的那天!嘿咻,竟然已经这么重了。”

“妈妈,我昨天又长高了。”

“哦,干得漂亮!”

妈妈,我真的已经长得很大了。

在林歌想在梦里将这件事告诉妈妈的一瞬间,梦境已经朦胧地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

“抱歉。”林歌最后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切,对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位女士说道,并站了起来。刚刚飞机的一个颠簸,打断了她和母亲在梦中短暂的相遇。

“没关系。”对面的女人露出了舒缓的笑容,尽管根据官方报告,奎妮·戈德斯坦恩已经四十七岁了。但第一眼看过去,只会让人迷惑她到底是位未婚小姐还是年轻的少妇。那头漂亮的金色短发此刻披散在肩头,睫毛也透明地闪着光辉。

美梦被打断,林歌脸上略显落寞,看出了这点的奎妮安慰道:“亲爱的,不用担心……”

林歌点了点头,但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看向这个上了年纪却依旧透着甜美气息的人。实际上面对着新人类中偏向读心能力的摄神取念者,即便是帝国内部也有不少人忌惮着他们。这么一想,好像作为新人类这种帝国的上层阶级,有时候都没办法轻易扭转他人的刻板印象。

但正是如此,能够从这种处境里坚强下来,并且成为格林德沃助手的奎妮·戈德斯坦恩小姐也让她感到了敬佩。

面前的奎妮笑容加深了几分,林歌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自己的心声多半被她听到了,急忙要开口道歉。

“这种事情常有,但是像你这样思考的人不多见。”女人指了指太阳穴,“很多人第一反应都是怪胎,即便是新人类内部也会有这样的歧视链存在,很讽刺,但就像你心里想的那样,就是现实。”

真正无可奈何的事情,或许就是永远无法避免的歧视和偏见吧。

这时候乘务员来了,一边用眼估量着少女的年龄,一边用事务性的口气说着:“还要来点什么吗?”

“如果我说我要杯热牛奶的话,会被打吗?”

女乘务员笑了出来,林歌桌子上几乎吃完的午餐和格外有迷惑性的脸蛋让她起了点打趣的意思:“当然可以的哦。”

这下尴尬的是林歌了:“哎呀……那给我杯橙子汽水吧,我想要根吸管。”

依旧是格外幼稚的选择呢,和军校毕业的身份形成了对比,奎妮打量着面前的女孩,若有所思。

服务生把插着吸管的玻璃杯递到了林歌的面前。

“谢谢……在这船上的勤务,很辛苦吧?”

“是啊。因为全是很重要的人物啊。”

“或许是这样吧。乘着也觉得很有压力啊。”

今天这艘飞船上的人几乎都是达官显贵,仔细想想恐怕都是为了去帝都参加建国的庆祝活动吧。林歌无意识地咬着杯子里的吸管思考着,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身边神游般的奎妮。

其实处在整个帝国的达官显贵间对林歌也没多大影响,只要是意识到和联邦那些官员比起来,帝国的贵族们仿佛是不同制度下的上层阶级后,好像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毕竟就算是联邦内部,也有着贪污渎职的,徇私枉法的,说不上多么清廉……

“你是怎么看待这些的呢?”

这时,林歌看到奎妮的眼睛在闪烁,条件反射地说道:

“高高在上的人,并不全都是伟大的吧……”

就像是出于小孩子的直觉说的话,但是奎妮似乎格外满意这点,点了点头刚要继续说些什么,眼神一凛。林歌跟着她的视线向窗外望去,一架不清楚是什么型号的机体穿过了飞船下层。

她努力遏制住喉咙里的轻呼声,因为飞船里已经陆陆续续发出了其余新人类的尖叫。紧接着,伴随着轰的一声,激烈的振动摇晃着客舱。

——哎呀,是劫机。

林歌眨了眨眼睛,身边的奎妮转过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清楚对方能够和自己对话,于是女孩在心底里下意识地问道:“是劫机,对吧?”

因为客舱里有着不少的贵族,加上机组人员太少,于是直接放弃了抵抗。奎妮站了起来,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手枪,这时坐在她们身边的一个幕僚急忙拉住了她:“戈德斯坦恩小姐,请等一下,来的是瓦兰特!”

奎妮微微睁大了眼睛,而一边的林歌则是忍不住咂舌:“在这样的高空吗?真是难以置信!”

高度突破了六千米,而且因为有完美的空气锁,所以进来不会影响到客舱。之前虽然也听说过帝国内部也有所谓的各种反抗势力,但是一直都掀不起什么风波,只是这个瓦兰特还是稍微特殊些的……

“搞什么啊……他乡遇故知……”林歌像是嘲讽似的说道,“在联邦内部的所谓的反抗势力,竟然还能跨越半个银河来到帝国,还能给我碰上……”

完全都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这么想着,她泄气似的往座椅上一坐。而知道林歌联邦人身份的那几位帝国权贵已经用不满的目光看了过来,如果不是忌惮即将登机的瓦兰特和她身边的奎妮,恐怕已经开口质问了吧。

这么想着,她已经感到自己的大脑一阵刺痛,抬头看去,可能是已经有几位新人类在查看她的大脑信息了。搞什么鬼……她揉了揉太阳穴,奎妮则是挡在她面前,冷冷朝客舱几人看了一眼。

“谢谢,真是好多了。”不适感消失,林歌感谢道。但是内心已经有了另一个问题,这种恐怖势力如此猖獗,格林德沃本人莫非真的和传闻中的那样,重病缠身?

客舱的其余几人似乎也有这样的想法,而这时,劫机犯也总算出现了。对方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闷,或许是因为他脑袋上带着个万圣节小丑头套,此刻正大大方方地看着客舱里的所有人:“好了,先生女士们,报到你们的名字就好好举手。毕竟这次作战和过去的不同嘛!”

帝国的瓦兰特是这样想的吗?不,应该是对社会不满的动乱者,想要借着瓦兰特的名字为所欲为吧,而那边的小丑头已经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不会取各位的性命,作为反抗份子,我们有时候也是需要军费的……”

这时候小丑头的同伴——同样是带着万圣节相同装扮的魔女头套人突然发出了声音,手里紧紧拿着那份乘务名单。林歌看着那两人交流了一会,小丑头套的人拎着枪走到她的面前:“林歌,毕业于联邦军事学院,对吧?”

她抬起头,紧紧盯着自己面前黑黢黢的枪口:“啊,是的。为了和平……之类的,毕竟都是政治人物会说出的东西,我也不怎么理解。”

“嚯,那倒是算我们的同伴了?”小丑头套的人摇摇头,只是枪口突然发出了巨响,林歌感到自己耳侧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淌着。

“我可真的讨厌你们这种投降份子啊。”瓦兰特懒洋洋地说,只是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子弹在空中偏离了轨迹——它擦着林歌的脸颊飞了过去。

【说自己是瓦兰特,还真是不要脸啊!】

“说自己是瓦兰特,还真是不要脸啊!”

奎妮的声音强烈地冲击着林歌和小丑头套。

一瞬间的动摇,但是足够了——林歌直接对准小丑面具的腹部一个肘击,当然,通道另一端的魔女头套举枪对准林歌。子弹飘过她的头顶,魔女头套发出了一声闷哼,与此同时奎妮撞到了对方,用脚后跟用力踢了一下他持枪的右手手腕。

林歌从小丑头套的人手中夺走机枪后,越过了奎妮和魔女头套,将枪口对准了驾驶室的海盗面具——她的速度很快,几乎把奎妮的声音给抛在了脑后——“又是全员死刑?”背对着驾驶室的海盗面具刚转过身,随后就被林歌一枪击倒在地。

她顺手拿走了对方举起的机枪,毫不犹豫地对准驾驶室内的最后一个面具。

“竟然就那样冲出去,你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啊!”休息室内,劫机犯全被绑在了休息室,而奎妮则是和林歌闲谈起来,“那个时候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诶?”林歌看着奎妮。

女人凝视着林歌的眼睛,随后缓缓摇了摇头:“不,应该是我的错觉。”

“但是这些人,您又是怎么确信他们不是瓦兰特的呢?即便在联邦,政府对瓦兰特的态度也很微妙,大家都说他们是被帝国血统论糊住大脑的人,却没有想到帝国的瓦兰特会……”

“啊拉,他们可不是真的瓦兰特哦!”

“诶?”

“怎么说呢,没有那种大公无私的感觉吧!联邦的新闻之前不是报道过的吗,瓦兰特只会针对政府内部的腐败官员出手,某种程度上,他在联邦干的事情和初期帝国想要干的一模一样吗?不过真可惜,听说联邦之前已经公开处刑那个叫嚣自己是瓦兰特的男人了,叫什么来着?”

“伊戈尔,好像是个叫伊戈尔的男人。”林歌说,要谈到瓦兰特,就要和联邦的现状谈起——似乎是因为帝国的影响,联邦内部对新人类一直处于奇妙的敌视和恐惧中,甚至还有普通联邦家庭出生的新人类婴儿被冠上“帝国流亡贵族”的称号。

更何况还有真的举起“灭亡所有新人类”的政客出现,在这种情况下,瓦兰特出现了:通过呼吁人人平等,摒弃固有观念,拒绝将边境星球伊米尔打造成下一个地球的未来。

“不是也有人说的吗,死掉的那个家伙其实只是个替身,真正的瓦兰特早就逃出去了……当了逃兵。”奎妮搅动着玻璃杯里的吸管,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联邦早就发出了通告,瓦兰特和他的同伙早就被剿灭,甚至都没用上三台最新型号的陆地作战机甲(M.A)。毕竟通过暗杀政府官员达到目的,虽然看起来很解恨,但是群众是无法理解的。这种角度看,做出这种选择的瓦兰特,真的很像个小孩子啊。”

“说不准理想主义者就是些幼稚的孩子呢?”奎妮说道,“因为只有孩子会在刚站起来摇摇晃晃,学习走路的时候不断跌倒,摸索出属于自己的行走方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