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过来的，你二姑打电话告诉我说开发商和社区的人通知选房子了，不赶紧去可能就选不到了，之后的几栋还要等半年，哎，说是半年，说不定又拖很久。”

楚问家里之前住的是民宅，十年前拆迁了，当时老妈他们还挺高兴，想着能住单元楼了，没想到却迟迟盖不起来，一家人又几年前靠攒的钱咬牙又买了套二手的小房子。

“当初说好的三年盖成，超一天给一千，结果拖了三年又三年。”

老妈这方面的絮叨楚问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但是这个倒是第一次听，顿时觉得有点新奇：“真给了？听着就不靠谱。”

“没，连安置费都给不齐。”老妈没好气地说。

“最后我选了个八楼的，三室一厅，虽说这些不要脸的，安置房又降成经济适用房了，一层居然还八户，不过咱是住的，也不管那么多了。”

“你现在也大了，结婚都是到跟前的事。”

楚问对这些不是很看重，不过听说家里房子快盖起来，老妈也能少个烦心事，心里顿时有些高兴。

老妈一眼就看出来楚问敷衍：“你别不在乎，这回是万幸，我都想好了，等你出来就安排你去相亲，要么就你自己去联系联系还单身的老同学，你跟那宋晓梦以前不就关系挺好的吗，我上次遇见她妈了……”

“一年内结婚，早点结婚也能管管你，争取结婚一年要个孩子。”

楚问顿觉头大：“我们那根本不是那种关系，不可能的……”

“而且我都说了，我短时间不结婚，不要孩子。”

开玩笑，他现在这工资，加上攒的钱，在小城市还能自由自在，要是准备结婚，立马就得勒紧裤腰带攒钱，就这还不够，可能还要父母支援或者弄点贷款。

又絮叨了半天，楚问老妈这才准备离开。

临走时楚问询问自己手机在哪。

“知道你肯定要，没了联系着也确实不方便，给，充电器也给你拿来了，晚上可小心点，别让人给你偷走了。”

“知道了。”

“早点睡，十二点前，别玩手机忘了时间啊。”老妈又嘱咐一句，关上了门。

楚问打开锁屏，看见这会儿已经是晚上11：20了，手机电量98%，显然是老妈提前给充过。

眼下不会再来人了，也没什么事，他当下就打开噼里噼里看起视频。

之后又久违地看了会小说。

等回过神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手机右上方的时间已经到了12：34。

“该睡觉了。”

“不过，外边怎么这么安静？”

楚问看着淡黄色的木门，正好有些尿意，他就起身下了床，准备睡前再上个厕所。

走廊里也稀稀拉拉放了几个床位，上边的人有的睡觉，有的听歌，有的看手机。

路过最后一个床位，楚问撇了眼上边的病人，这大叔穿着病号服，皮肤黝黑，手掌宽大满是青筋，应该是从事体力劳动的，正侧躺在床上玩手机，此时走廊已经关灯，忽明忽暗的手机光亮映照在脸上。

楚问没多在意，继续往前走了一段无人的通道，在转折口看到了厕所。

旁边就是逃生通道，刻画着奔跑小人的牌子发着幽光，染得这一片的地面瓷砖都是这种颜色。

进去放完水，楚问来到门口，打开水龙头，洗了洗右手两三个指尖。

按原路返回，一路上所有人还是老样子，各干各的。

离他房间最近的一个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进来的，此时正戴着耳机闭着眼听什么东西。

楚问看了眼，没什么异样。

他转身就进了自己病房，关门，房间内透出来的亮光变小，缩成一束，最终消失不见。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走廊上的所有人，都保持在他最后看到时的姿势状态，一动不动……

突然楚问的门从里边再次被一下拉开。

“等等，忘扔垃圾了。”

他拎着个塑料袋子从门里走出来，侧头向外看去，一切还是原样，似是时间晚了，前边有两个还没睡的病人此时也拉好被子调整着睡觉姿势。

“好险好险，放到明天就臭了，都是些果皮塑料瓶卫生纸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