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春信后半句话，但前半句是无论如何也不信。

“不可能，秦雪是咱们学校公认的校花，怎么可能会有人比她还漂亮？”

此时赵春只觉得顾渊是在吹牛，但他心中还是有些好奇，挪了挪屁股凑上前问道：“你说的是谁呀？”

“姜禾。”

“姜禾是谁？”赵春隐约记得班上是有这么个人，但又没什么印象。

姜禾是班上的小透明，个子有一米六五，但却经常驼着背，刘海很长还总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

平时就喜欢一个人待着，也不主动和别人说话，班上大部分同学甚至都不记得她的名字。

一直到高考结束后的毕业聚会上，姜禾修剪了那盖住半张脸的刘海，换上一身白色的碎花连衣裙，直起腰杆抬起头，露出那天生丽质的绝美容颜。

在那场毕业聚会上，她惊艳了在场所有人。

让人惊叹的不仅是她的美貌，还有她对顾渊的心意。

一向沉默寡言的姜禾，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顾渊来了段深情表白。说自己暗恋顾渊整整三年了，并拿出了这三年的日记，一边流泪一边诉说着少女的心事。

日记上点点滴滴全是和顾渊有关的事情，台下秦雪神情复杂，顾渊都懵了，还有这事儿？

第一件事是她在高一时被学校女生霸凌，是顾渊出手阻止，后来那些女生找了几个混混报复姜禾，顾渊以一当十护住女孩，被揍得鼻青脸肿。

那天顾渊高大伟岸的背影深深刻在了少女内心深处，成了她心中一辈子的英雄。

姜禾眼里噙着泪望向顾渊，拿着日记本，诉说着自己三年来的爱慕和情愫。

可顾渊当时心里只有秦雪，最后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拒绝了姜禾：对不起，我爱的人是秦雪，祝你幸福。

多年以后，失去恋人、母亲、工作和健康的顾渊回想起这件事，只能一边抽烟一边苦笑。

高中时期姜禾的成绩很一般，但后来考上了汉东大学的政法系研究生，毕业后进入江州中级人民法院，凭借气质和实力成了全网有名的冷艳女法官，每次她开庭的视频都能在网上掀起一片热潮。

后来顾渊听说姜禾一直在打听自己的消息，只可惜两人之前没有共同朋友，一直也没联系上。

《武状元苏乞儿》里周星驰从武状元变成小乞丐，再次见到心上人时，只会把头埋进煤灰里装作一个陌生人。

自己当时一地鸡毛，哪还好意思去见人家，便也放下了这件事。

可现在是2009年，是未来的他回不去的曾经。知识不一定改变命运，但重生可以。

顾渊转头看去，视线落在后排角落的女孩身上。

此时姜禾垂着头，不好意思地将数学卷子递给学委。卷子上空题很多，只写了三分之一。

秦雪柳眉微蹙：“怎么空这么多？”

姜禾脑袋更低了，长长的刘海遮着脸颊，看不清此时她脸上的神情。

“对…对不起，空的那些题…我都不会做。”

姜禾的高中成绩并不好，属于班上中下游，其中数学和理综更是班里垫底，当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理科。

按道理，像姜禾这种情况应该算没做，但秦雪还是收了她的试卷。拿起笔随便填了选择题和填空题，没有记她的名字，叮嘱道：

“就算不会，也要把选择题和填空题都写了，不然老师会骂的。”

说完这句，秦雪就抱着试卷走出了教室。

姜禾抬起头，朝着秦雪离开的方向轻声说了句“谢谢”，声音很小，但通过嘴唇的变化，顾渊觉得姜禾说的应该是这句话。

回过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姜禾本想继续悄悄关注顾渊，但这一次，对方竟眼睛眨也不眨的也盯着她。

姜禾小脸顿时涨得通红，转头避开顾渊的视线，还举起一本书遮住了脸。即便对方现在只是一只丑小鸭，但顾渊还是能在刚刚的匆匆一瞥中，看到独属于天鹅的风采。

姜禾的五官很精致，但皮肤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劳作，显得有些蜡黄，还一直驼着背，将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全都隐藏了起来。

她就好像一块包着石皮的璞玉，在外人眼里这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但在顾渊眼中，这却是世间难得的宝玉。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上扬。

“顾哥，你笑啥呢？我没看出姜禾比秦雪好看啊。”赵春嘟囔道。

“小孩不懂，去玩吧。”

“嘿！那你还追秦雪吗？不会要移情别恋吧。”

“等高考完再说。”

说完顾渊看向黑板上醒目的“81天”，低头扫了试卷一眼，苦笑一声，之前学的高中知识果然还是还给老师了。

不等他遐想太久，上课铃响起。

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班主任周德海走进来，从第一排的学委手中拿过一张纸条，然后目光不善地瞟向顾渊。

好小子，平时多多少少还会抄一遍，这下连抄都懒得抄了？敢给我交白卷！

“试卷没做的站起来，下课后跟我去办公室，其他人上来拿卷子。”

三个人就这么站起来。

周德海念着名字将试卷发给学生，一个个点评他们的作业情况，脸上阴晴不定。

此时顾渊的声音却响起。

“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