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
万山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思索两息后说道:“南郊这边有个叫廿里坡的地方,我记得那里有个求姻缘很灵的庙。好像是叫什么...三圣娘娘庙。”
齐逸顿时迷了,心说我就随口一扯,你还当真的了。
“咳咳,那个什么。你看看附近,连块大点儿的石头都没有,死者是怎么把自己挂上去的?”
万山虎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等这位老兄开口,齐逸赶忙将话题拉回正轨:“所有尸体我都检查过了,死亡时间最久的大约35天左右。也就是说,加上赵家四小姐,凶手在短短一个多月内,连续杀害了十一人。”
“在此期间,你们衙门接到过哪些失踪人口报案?”
闻听此言,万山虎当即说道:“有三宗,但其中有两个是孩童走失。另一宗...”他沉吟了两息后,悚然道:“我想起来了,镶金牙的那个,好像姓谢,叫、叫什么...”
“谢有业”元成捂着口鼻,嗡声嗡气道:“是个纸匠,他们家三代都是做纸的。”
“对对对。”万山虎不可思议地看向齐逸:“你刚刚说什么手艺、工匠,还说跟水打交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又怀疑到我头上啊。”齐逸无语地瞥了这个突然激动起来的黑脸汉子一眼:“死者生前从事什么工作、有什么癖好或习惯,曾经去过哪里,这些都能在尸体上找到答案。”
“不不不,我没怀疑你,我是想说,可否...可否教我?”
万山虎一脸认真道,齐逸想了想,眼下自己还得利用这家伙,便应承了一句:“好说好说。继续说一下谢有业的情况。”
元成清了清嗓子:“他娘半个多月前曾到衙门报官,说儿子不见好几日了。那老妇人还说,儿子刚成婚,人就不见了。新媳妇也不见了,准是那女人害了儿子性命。捕快们去谢家查了一圈,马前街的左邻右舍都说谢有业成婚后,就没见过他了。”
齐逸眯起双眼看着元成,问道:“儿子不见好几日,谢老夫人才想起报官?”
“是这样的,谢家有两个儿子,老头死了之后就分家了。那老妇人跟大儿子住庙一巷,谢有业独自住在马前街。兄弟俩关系不是很好,平日里不常走动。”
“原来如此。”齐逸点点头,心说这货虽然胆子小,但记忆力还不错。
“一个妇道人家,怎可能瞒过左邻右舍那么多双眼晴,将一个大男人杀了,还拖到这么远的地方?”万山虎摇头道:“依我看,定不是那妇人所为。”
“当然不是。”齐逸看向那具相对完好的女尸:“她已经死了。”
万山虎立马反应过来,先前曾听到‘初次房事出血’什么的。
也就是说,谢有业和妻子刚洞完房没多久,就被杀了。那么,另四对男女,很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新婚小登科,正是大喜时,却无端枉死。
万山虎下意识握紧刀柄,叹气道:“究竟是何等的恶徒,如此凶残,杀死这么多人!”
“难道是...妖怪?”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元成下意识抖了一下。
“瞧你那点出息”万山虎恨铁不成钢摇头道:“白帝城有居安公坐镇,寻常妖物如何进得来?”
“居安公?是...哪路神仙吗?”齐逸求知欲拉满。
万山虎组织了一下语言,大致描述了一番。
居安公原名张居安,白帝城生人,大启开国后第一位状元。官拜刑部尚书,一生为官清廉。告老还乡,回到白帝城颐养天年。结果,却遭逢大启朝九百多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地震。
眼见山崩地裂,无数百姓葬身沟壑,这位七旬高龄的长者,义无反顾以身殉天,平息了那场灾难。
皇帝追封他为居安公,而白帝城的百姓则为他塑像立碑,香火不断、延续至今。
对于白帝城的老百姓来说,居安公是信仰、是神祇,更是他们的保护神。
“这不就是城隍爷吗?”
齐逸心底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