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于是悄悄走出来，然后转到可晗房间的前窗外，也就是可晗她家那只懒猫的旁边。

到窗外后，杨灿听到堂屋里大人们谈得认真，应该不会留意到他，于是伸手轻轻敲可晗的窗子。

敲了几下，果然听见可晗的话声惊问：“谁，谁呀？”

杨灿贴近窗户，低声道：“当然是我啦，杨灿！”他说完，以为可晗会回应，却没想到她没出声。

“嘿，真是个奇葩女孩！难道到她家里，就把她惹得不高兴了？”杨灿心里这么想。嘴上忍不住又道：“你怎么躲起来呢？还不说话？”—“跟别人也就算了，跟我你也这样？”

后面这句，是杨灿真实的不舒服，一种不被人待见的感觉，哪里会舒服？

还好，可晗只是有顾虑，并不是不待见他，她于是走到窗户前，拉开一点窗帘，刚好露出她脑袋后，对着杨灿道：“要做什么呀？我看书写作业呢！”从话声可以听出，她心里其实紧张、担心。

跟着急道：“还有，我爸妈就在那边，你想干什么呢？”

杨灿笑道：“你出来说说话呀！我就不信，我都突然跑来你家里了，就在你房间外，你还能安心看书写作业？分明是躲着我！”

可晗脸上一红，强辩到：“谁爱躲你了……”跟着道：“你赶紧走开吧，免得被我爸妈看到了！”这一句显然是真急。

杨灿却笑道：“你出来我就走开，不然我不走开！”

“你！哎——”可晗急得跺脚，跟着窗帘一拉，脑袋就缩回去了。

杨灿也担心被可晗爸妈看到，赶紧躲开。

屋里面，可晗爸妈正在仔细看协议，杨灿他爸则在一旁就着条文做解释。

这时，可晗房间的房门忽然打开，然后露出了可晗的脑袋来，像只到跑洞口的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地往洞口外查探着。

正好她妈抬头一看，就看到了她。

可晗脸上一动，有点做贼心虚一样地跟她妈解释道：“妈！我，我上个厕所……”说完就低着头走出来了。

她妈心里忽纳闷：“这孩子怎么了，上个厕所也跟我说？”继而道，“可能是家里来了人，心里紧张吧！哎，她这胆子，都比我年少时还小……”

房子外，因为杨灿没有看到可晗她爷爷，所以她就想，她爷爷是不是又到菜地里干活去了。

果然，杨灿转到可晗家菜地外面，真的看到她爷爷拿锄头，随意在那里忙活着。

实际上，体力还在的老人，因为没有班可以上，睡觉又睡不着，所以刨地种菜这种活，确实适合他们做，如果强度和密度不是特别大的话，就跟休闲差不多。

可晗偷偷跑到屋外后，却没看到杨灿，不过她也感觉，杨灿不会在正门前等她，于是转到旁侧去找。

杨灿看到可晗爷爷后，因为还没想好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就转身回来了，然后正好就看到了可晗。

这边背着堂屋和门口，距离也有一二十米，相对安全一点。可晗于是低声问：“你要我出来干嘛呀？”她脸上透着桃花红，眉目略微含着。

杨灿笑了，道：“当然是想你了呀！说几句话嘛！”

可晗垂着手，不说话，脸上红红的；跟果子林里正盛开的桃花一样好看。

杨灿走近两步后，可晗似乎才想到要说的话：“你怎么要突然来我家，弄得我紧张死了……”其实她感觉到的还是尴尬。

杨灿道：“我跟我爸来跟你爸妈谈流转你家土地的事情啊！对了，这个事情你听你爸妈说了没有？”

可晗道：“昨晚才听说的……”

“哦。那也好。”杨灿随口应。这是买卖上的事，跟他和可晗之间的感情没关系，而且买卖这种事情也不好去谈论它是非，或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杨灿于是道：“这个事，等下午去上学了，我可以跟你仔细说说。”

看到杨灿颇为认真，一种似乎了解并熟悉的感觉，可晗挺惊奇，完了“噢”地应了一下。

杨灿又道：“只是我之前完全没想到，我跟我妈想找地方办养殖场，那土地竟然正好是你家的，这确实是个巧合，所以我也就来了。”

可晗想起了她问话本意，继续问：“你，你来这里还有别的目的吧……”

杨灿又笑，道：“那就是看你啊！”可晗羞答答的，略微嘟起小嘴，露出了点笑意。可能到了这时，她才有这方面的欣喜感。

杨灿继续道，“然后就是看看你家的情况。之前说要跟你来，你不让，这次巧了，我倒真的有机会来了。”

可晗开心不起来了，低声道：“我家穷得很，就这样子，哪有什么好看的……”

杨灿现在里外看了个大概后，也知道了，可晗说的没错。

杨灿安慰道：“不过没关系，你们能住着舒坦就可以了。我说了，最迟四五年后，你家的情况会变好的。那时，你们在想住这样的房子和地方，可能都没有了。”

这话杨灿确实说过，可晗也惊奇杨灿怎么会认定这一点。不过现在俩人没多少时间说话，可晗不便细问。

三月下旬。这是草长莺飞，桃李花开正盛艳的季节，其他草木也正一年最嫩绿的时候，再过半个月，它们也会变绿，但没有现在嫩了。那时出太阳的话，也变热了。

所以这个时候是上半年的最后的温暖期。“草长莺飞二月（古历）天，儿童东风放纸鸢”，描写的正是这个日光温暖、花草芬芳、春风温柔、溪流清绿的时节。

王家坪东南侧一公里开外正好有一条小溪流。杨灿感受到了这些，心情也不错，于是道：“这郊区的景色真好啊！风很轻柔，空气新鲜，让人特别舒服！”

杨灿说完看可晗，见她含着隐隐可见红润的少女眉目，脸上带着略微欢喜。

其实可晗美的是她的相貌，至于衣服和装扮的话，那真的一般，比如她此时穿的衣服都是旧的，好像是好几年前的一样，浅粉色的，上面印的是动画片的人物，十分简单，而且跟可晗长势偏大的身体比，衣服明显都显得小了。

这又小又旧的衣服，去跟杨灿后世2022年前后看到的都市里的少女的靓丽衣装比，那真的是土气。

不过这是可晗她们家的条件决定的，杨灿改变不了。可能可晗也很想穿一两次新亮的衣服给杨灿看，而不每次都是这些都已经跟不上她身子长势的旧衣服，但现在的她做不到。

好在杨灿现在能要到她的人与心就可以了，这两点倒可算是她一生中最美的时候。这是还没受世俗污染的心灵。

想到这些，杨灿忽笑着悄声道：“我可以在这里亲吻你吗？”

可晗略微一惊，小嘴半开：“啊？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