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和先轸隔三差五地总来杜若家。
“这货总归是指望不着。”杜若让先轸把二哥的东西从河边拿回来,可先轸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拿我当猴耍了,走着瞧!”杜若知道他们是从绛城来的公子后,心里就开始憋着一股子恨。
可是爹爹却严厉地叮嘱她:“无论如何别招惹这些人,那样只会毁了你自己。子明和你二哥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是他们的命。”
杜若非常苦恼。她看着自己的仇人非但不能把他们怎样,还要陪着他们,听他们使唤。
“你现在回来了,就还是晋国人。你若不想连累爹娘和孟明,就得听你爹爹的。”娘担心杜若闯祸,这次是咬着牙根子对杜若说狠话。
杜若恼恨得根本不愿理睬重耳他们。可爹娘的话又不能不当回事儿。
重耳和先轸又来了。
这俩二百五日日跟着杜若,不是去采桑叶,喂蚕儿,就是看着她织布。
重耳动不动就惊叹她手巧脑子灵,各种夸赞总脱口而出,弄得杜若一点没脾气。
重耳总是笑脸相迎,跟在她屁股后面唯命是从。
先轸跟个狗似的,眼尖鼻子灵的,时刻跟着重耳。稍觉得有点儿风吹草动,立刻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杜若实在奈何不得他俩。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们都得死在我的手里。”杜若恨恨地想。
可又能把他俩怎样呢?
儿子孟明特别喜欢让先轸抱着。杜若一忙起来,先轸干脆帮杜若照看着他,甚至忘了重耳。
干活就更不用说了。重活儿基本上都是先轸的。
不用杜若开口,只要重耳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先轸二话不说,大包大揽地啥都干了。
渐渐地,杜若倒惦记着他俩每日会不会来晚了。
离娘娘节没剩多少天了,家里一大堆活呢,总缺人手,他俩可是能指望上的。
孟明这日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大早醒来就哭闹个不停,弄得杜若心烦意乱。
“若儿,孟明怎么了,老远就听见他的哭闹声了。”杜若一回头见重耳和先轸已经进了院子。
“先轸,给你抱一会儿,大清早起来就哭哭唧唧的,烦死了。”杜若解开背着的孟明,随手甩到了先轸手里。
“你慢点儿,别摔到地上了!”先轸赶紧伸手接住。
“若儿,你得去帮帮乐坊那边。他们那边缺人手呢。”重耳讨好地笑着对杜若道。
“我闲着没事干吗?不去!”杜若没好气地坐在织布机上,开始织布。
“你这边先停停吧。那边缺人,你先过去顶一顶。你弹得比他们强,去了也是个主心骨。”重耳央求道。
“你说的倒轻巧。到时候这边的事耽搁了,我爹爹可担不起。我们自己都愁死了。你们弄那么大阵仗,这会儿又成怂包了?”杜若不耐烦地看了重耳一眼。
“你会弹,去帮个忙咋了?”先轸逗着子明帮腔道。
“你那么能,你咋不去?”杜若抢白道。
“我若会,我早去了。公子在那边调教了这几日,弄得焦头烂额的。”先轸沮丧地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