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论文答辩的前夕，梅迪说南江大学门口有一个大排档，卖的小龙虾很好吃。于是，卢达、汪然、霍哲、梅迪学校门口找了一辆“马自达”，让师傅把他们拉到南江大学浦口校区。两所学校之间的马路两边是大片待开发的土地，上面长满了一米多深的杂草。“马自达”在昏暗的路灯下飞快地向前行驶，冷风扑面而来。卢达转过身去双手抱着膀子，背对着车行进的方向。学校渐行渐远，从校园里传来的灯光愈来愈微弱，最终湮没在周围的荒草中。

“马自达”驶上一座小桥后停了下来，四个人下了车。桥下是一条小河，梅迪所说的大排档就在河岸上。河北边就是南江大学浦口校区，南边是一排居民小区，没有灯光，黑黢黢的一片空楼。四个人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来，要了两盘龙虾和两箱啤酒。

大排档的老板送来四个一次性纸杯，霍哲觉得麻烦，让大家扔掉了纸杯对瓶吹。几个人边喝边聊，很快吃完了一盘龙虾，两箱啤酒也只剩下了两瓶。接着卢达、汪然起身去小河边撒了一泡尿，回来后把最后的两瓶啤酒也分掉了。

霍哲用手指了指河对岸那片黑黢黢的小区，问汪然那些楼里是不是都没住人，怎么一家亮灯的都没有。汪然回答，网上有专家说他们是关了灯在屋里乱搞。霍哲说乱搞为什么要关灯，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汪然说，专家嘛，喜好与众不同，习惯关了灯瞎搞。到十点多的时候，几个人不知道喝了多少瓶啤酒。汪然板着指头算了一会儿，说霍哲撒了九泡尿，前三瓶撒一泡，后面一瓶撒一泡，所以他一共喝了十一瓶。霍哲说他再去撒一泡，看他还能不能算清楚。

霍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去了河边，梅迪也跟了过去。汪然坐在桌子旁，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离去。他感觉头有些沉重，于是想用一个手支起脑袋。结果脑袋不听使唤，刚支在手上，马上就歪下来磕到了桌子上。汪然接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索性用两只手捧起了脑袋。但是，很快他就从凳子上出溜了下来，一下子蹲坐到了地上。卢达见状也跟着汪然坐到了地上，醉眼朦胧地看着东江大学的校园在夜色中忽隐忽现，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感到一阵倦意，想找一个依靠。他看到一张凳子，结果刚一靠过去，凳子就倒掉了。卢达歪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忽然，他听到霍哲和梅迪在叫他的名字，于是睁眼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看。一圈人影把霍哲、梅迪围在了中间，霍哲在大声叫他。他“噌”地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拎起一把凳子朝霍哲跑了过去。卢达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凭着直觉跑到霍哲旁边，把手上的凳子朝一个人的头上砸了下去，那个人抱着头跳到了一边去。接着，他看到汪然上前扑倒了另外一个人，一手掐着对方的脖子，一手朝对方的脸上揍了几拳。有人在背后踹了他一脚，汪然还没来得及起身，后脑勺就被那人用凳子砸了一下。

卢达正要冲过去帮汪然，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也被砸了，一下子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紧接着，又挨了第二下，卢达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被砍开了。他挣扎着站起身，看到刚被他砸倒的那个人拿起砂锅摊上的铁锅，用锅沿照着霍哲的头上砍了下去。霍哲的脸上瞬间流满了血，踉跄着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