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府邸皆被重兵把守,一时之间,肃杀的风吹遍整个京都。
宫内,宋毅虽然身体日渐颓败,但还没有多糊涂,整个皇宫都在他的布局中。
在与宋毅的博弈中,宋翎并没有讨到多少好处。
这场权利的交接游戏,险些分不清脸上是杀伐者溅落的鲜血还是逃窜人哭泣的眼泪。
僵持一下,西门传来巨响,有人浴血而来。
在火光中映照下,那人杀伐果断如利刃出鞘,一箭射穿了宋毅的身体。
宋毅倒下的前一刻,眼神难掩惊讶,“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而已来到他身边的宋琅居高临下看着面前俯跪在地的君王,“死?儿臣既来见你,又如何不会有防备。况且我为太子多年,这宫中自然有我的人。”
“是你?”
宋毅看到站回宋翎身侧的杨清然。
杨清然默然,不过他并不是宋琅的人。
宋毅最先想杀的就是宋琅。
宋翎离开后,太子党也逐渐浮露水面,野心勃勃想扶持宋琅上位,宋毅索性称病把监国之职交给宋琅。
实则依然拿捏着重要的奏章和消息,太子说是打杂的也不为过,也没办法把自己的苦楚说出去。
而宋翎在苗疆,按照宋毅和墨云的计划,直接在南诏用巫蛊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便是。
但宋毅忽略了赵珩。
他真以为赵珩死了,在南诏必然没有人能够在墨云的手段下护住宋翎。
就像那夜杀宋琅一般,他以为给宋琅下的毒,宋琅必死无疑。
但杨清然略通医术,及时保住了宋琅的性命,借着处理尸体的名义,悄悄把人送出宫,养在薛士钰的住处。
“好好好,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宋毅怒急攻心,当场口吐鲜血,宋琅皱眉下意识后退一步。
那血里,似乎有什么在蠕动……
多年来靠着蛊和丹药吊着自己的精气,以为自己会长生,却不知道更加消耗寿命。
“父皇,你真是可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人不鬼。”
“长生就是最大的笑话,所谓的长生丹药,除了亏空了你的身体,把你折磨成了疯子,还有什么用?”宋琅厉声呵斥。
宋毅面对儿子的指责,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以为……咳咳……”
口中残留的血翻涌,止不住声得咳起来,窒息感憋红他的脸,半晌才缓过来,恶狠狠看着宋琅,“你以为你能活的过明天吗?哈哈哈……”
“你们所有人,自出生起,就是为我献祭而来。”
宋翎倏然抬眸,望向宋琅,难道一直以来受蛊毒折磨并不止自己?
宋琅握紧拳头,低低地笑出声,“原来是父皇你的手笔啊,我还以为是……”
以为是宋毅后宫中的妃嫔和背后的世家,为了巩固已有的地位,前程才会对他下手。
原来是他的好父皇。
“父皇果然是最适合当皇帝的人。”
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狠心了,所有人都是你的垫脚石。
“我若死了,你,你们活不过明天。”宋毅捂着伤口,面露痛苦。
宋翎身上早已没有蛊毒,自然不惧宋毅的威胁,但不知道这件事牵涉多少人,他轻笑,“那就让你暂且活着,做个闲散病重的太上皇,父皇意下如何?”
“宋翎,你敢!”
“如今这天下,还真没有我不敢的事了。
月落西山,
那一夜的月格外圆且清透,据说是百年难遇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