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顾东隅再次拉住她,“我承认我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但成熟男人不代表就要独自生活,而且我很担心你被骗了,豫章郡毕竟隔得这么远,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桑榆晚拒绝,“不了师父,没有听说谁上工还带着家长的,你跟着我一起去,我很难跟老板交代啊。”
她说着又要走,顾东隅连忙拦住她,“你不跟老板说不就行了?”
桑榆晚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这种办法,顾东隅见她愣神,以为自己说到了她的心坎上,连忙说道:“你老板又不会跟着你一起去豫章郡,你把我带上他也不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你上工还带着师父。”
桑榆晚想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反驳的理由,最终只能作罢。但答应前还是要跟顾东隅约法三章,“那行吧,你要跟着我一起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到了豫章郡,你可不能干涉我的工作。”
顾东隅点头如捣蒜。
桑榆晚倨傲地点了点头,“既然我那没用的成熟男人好师父非要跟着我一起去,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她转头看向池塘里的癞蛤蟆,“至于小师弟,你就一个人在家,等我们回来吧。”
“小师弟”呱呱叫了两声,算是应答。
顾东隅和桑榆晚背好行囊,朝着豫章郡的方向走去。
顾东隅非要跟桑榆晚一起出工,难道真的是担心她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不放心要跟过去看看吗?当然——不是了。
以顾东隅的懒惰,正常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么一个在家摆烂躺平的大好机会呢?
时间拉到桑榆晚去镇上的那天。顾东隅早上一醒来就发现桑榆晚不在,知道她真的去找工作了,但也没放在心上,收拾了一番便带着他的唢呐去了村东口。
他时间掐得刚刚好,绝不肯浪费一丝一毫,免得影响他睡觉,到的时候村东口王大爷的白事乐队已经站好位子,大家知道他是个懒人,专门给他在第一排留好了空位,顾东隅一个箭步窜过去,站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只见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披道袍的阴阳先生猛地擦了一下锣,顾东隅拿起唢呐,仰面吹了起来。
唢呐声高亢,将团队里其他的梆子声、锣声都掩盖了下去,吹到动情处,仿佛呜咽,让人想起王大爷在世时的音容笑貌,于是跪了一地的孝子贤孙们哭得更伤心了。
发展到这里,很好,对不对?
顾东隅也觉得很好,整个白事乐队就他收到的赏钱最多。送完王大爷最后一程,他喜滋滋地将王家赏给他的铜板收进钱袋里,盘算着又能休息几天,还没算出个所以然来,他们白事乐队的队长,也就是走在最前面穿着道袍的那个阴阳先生,带着一群人一脸凝重地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