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立所经历过的一切一样,孟昭也被诊断为脑膜炎。
不同的是,他没有经历过寄生虫在他体内逐步转化基因,最后突破血脑屏障的步骤,也因此他的病情要严重的多。
大脑的防御机制跟入侵的异物正做着极其激烈的斗争。
浑浑噩噩的醒来,很长时间,孟昭的意识都没有恢复清楚,甚至一度他不知道他是谁,他是什么东西,当他终于理清了思绪,看到眼前几个医生正在讨论。
他突然冲医生喊道:“大夫。我脑子里有虫子,快帮我取出来!”
孟昭经历着跟白立同样的进程,就是他也可以感知到虫子的存在,并且借助与虫子共生带来的某种更加特殊的感知能力,能发现虫子正在他脑子里生长,如同树根一样,正在朝他脑部密如蛛一样的血管络扩散。
医生一愣:“你脑子里有虫子?这话好像听说过。额,对了!”
医生终于想了起来,却没有回答孟昭,反而对旁边的同事说道:“脑膜炎会引起幻觉!”
接着笑容和煦的对孟昭道:“病人。不要紧张,你的情况呢,我们已经基本掌握。好好配合治疗,这种病治愈率很高的。有没有寄生虫呢,我们医生有专业的判断,要相信医生!”
孟昭此时的感觉,大概跟马媛媛当时差不多,自负的医生对病人的直接感觉毫不在意,只相信他们自己的专业判断。
孟昭不由怒道:“你这个蠢货,快给我开刀,晚了就来不及了!”
孟昭此时情绪激动,完全失去了往常的冷静。
他的态度引起了旁边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的不满:“这位病人,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们张副教授。”
张副教授倒是很有风度:“算了,算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去看下一个病人。”
说着带着几个年轻的医生走了。
很快魏秋叶匆匆走进来。
“师兄你醒了。我去拿检查结果了。医生说你得了脑膜炎,说很严重,所以要住院。”
孟昭确实醒了,但他的脑子依然混乱,逻辑思维能力大大下降。
魏秋叶简单的话就让他想了好一会儿。
然后做出了决定:“我生病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魏秋叶道:“我今天打你电话没打通,去你家发现你躺在卫生间,就赶紧把你送医院了。没告诉别人!哦,对了,周章知道,病床是他帮忙找的。”
孟昭道:“走,回家。”
魏秋叶惊叫:“师兄,可是你病着呢。”
孟昭苦笑:“我这病,医院看不了。”
说着站起身,发现身上穿着病号服:“我的衣服呢?”
魏秋叶指了指门口楼道:“柜子里。”
孟昭没有犹豫,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取出衣服,当场换了起来。他此时的大脑有些混乱,不单单是逻辑思维能力受到了影响,他的一些本能,一些道德观,也发生了不自然的改变。
“走,送我回家!”
孟昭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上了车,孟昭就睡着了,一路睡到家里。回家后,跟魏秋叶没说几句话,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魏秋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打了电话给周章。孟昭的家人,她暂时不敢惊动,担心师兄醒来怪她。
周章最近很忙,特别忙,涉枪案收集到的线索很多,可始终抓不到嫌犯。距离给外界的承诺日期越来越近,到时候一旦被翻案,他会陷入跟孟昭当时一样的舆论漩涡中。因此周章没时间来看孟昭,叮嘱魏秋叶批准她放假,让她暂时照看着。
看着昏迷的师兄,魏秋叶不知道该怎么做,去医院吧,他醒来肯定还会闹,放在这里吧,又不太放心。
她打算着,只能等师兄醒来后,好好劝劝让,让她主动去医院。她突然觉得,这个师兄真的很不让人省心。一想到师兄的病,她又责怪不起来。
魏秋叶只能扮演起一个保姆的角色,买菜做饭,洗衣拖地,照顾起孟昭的饮食起居。
之后的几天,孟昭醒了就吃,吃了就睡,间或会大发脾气,根本无法沟通。
魏秋叶真的很害怕,她第一次觉得,师兄真的要死了。
比起孟昭,同病相怜的白立情况要好得多。
经过简单的治疗,医院就判断他病好了。
他重新恢复了活力,除了跟过去一样能吃能睡之外,已经不影响日常生活。
此时在他的脑子里,虫子已经完成了扩张。如同大树的树根一样,无数触须扩散到了他大脑的所有血管中。还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虫子身体主体的那个线上,在一端开始长出一个圆形的头部。这头部钻出了血管,如同一个包袱一样,包裹住了大脑中的一个垂体。而且还在生长着,主要沿着大脑最上方的皮层扩展,似乎要在大脑皮层上再包裹上一层膜。
白立并不害怕虫子,虫子的新变化,给他带来了新的能力。而且进入大脑后,虫子跟他的交流变得异乎寻常的清晰,互相之间传递的信息,已经不是朦胧的情绪,而是可以进行十分精确的意思表达了。
比如过去虫子渴望食物,最多能表达出饥饿的情绪来影响白立,现在却可以直接表达“我想吃鸡”“我要吃龙虾”之类确定的信息。
白立借助虫子,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也大大加强,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空间中无时无刻变化的某些力场。但他暂时还无法解读这些力场所代表的意思,因为虫子也不可以。
白立已经重新上学,这是他坚持要去的。
他妈妈是打算将他困在酒店的,为此跟白立的爸爸已经开始了战争。
俩人当面谈,委托律师谈,已经交锋了数次,还没有分出胜负。
马媛媛有些欺负人,儿子生病的第二天早上,她搭乘第一班航班,飞到了西京市。可是她的人马开着两辆车,当天下午就杀到了西京市。其中有集团的律师,两个保安,其中一个还是保安队长,做过维和战士的退役军官。另外还有自己的贴身秘书。
带人来的目的,当然不是抢人的,而是马媛媛吸取了上次自己孤身一人来西京市,最后忙的分不开身的教训,才带来了这些得力人马。上一次,她本打算一个人回来,打算跟白贵商议将儿子带去申城,以她对白贵的了解,只要肯给他一笔钱,他什么都肯卖,放弃儿子的监护权对她前夫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道德压力,可惜她还是小瞧了男人。
她现任丈夫现任是支持她要回孩子的,而且十分积极的主动要来先见孩子一面,打好关系,日后好相处。于是丈夫亲自开车,送马媛媛从申城回西京。
结果最后孩子生病,丈夫又因为生意的关系没法久留,导致马媛媛一个人在这里孤立无援。这次他带来的人马,绝对不会让她陷入这种窘境。
律师不建议马媛媛强行将儿子扣在酒店,认为这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在法律上,陷入被动。而且律师还建议,最好是跟监护人直接谈,否则这种官司基本上没有打赢的可能。法律上,不会支持她这种情况。十年没有照顾过儿子,一朝回来争夺监护权,他们很被动。
马媛媛跟白贵谈了数次,白贵都不同意,而且俩人根本就没法平心静气的谈判,过不了几分钟就会以吵架结束。
后来干脆是律师直接代表马媛媛出面,就这样还被白贵赶出家门好几次,甚至一次还殴打了律师。马媛媛对律师十分抱歉,律师则不介意,反而认为这是好事,这样可以证明白立的父亲是一个性格上有缺陷的人,如果能抓住他家暴的证据,打赢监护权官司才有可能。
接受律师的建议,马媛媛在当地请了侦探,日夜监视白贵,希望能找到证据。尽管她不希望白贵打孩子,可这时候白贵如果打儿子,反而对她有好处,感情和利益,在这一刻矛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