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原是站在暖阁外面的,但是八阿哥刚刚摔了酒壶,行舟担心,便进来屋内。
“主子,八阿哥睡着了,只是一直念叨额娘,母妃,您看要不要将他挪到厢房去?”
五阿哥点了点头,行舟正要拦腰抱起八阿哥,突然被叫停,“等下。”
哎,五阿哥突然想起来八阿哥提到以前母妃常受伤,自己印象里最早舒贵人还算得宠的,生下八阿哥后好像皇阿玛就少去她宫里了。因此宫人便怠慢了吗?
可她虽说不算位份高贵,但自己记得当时皇后经常出入她宫里啊,不然最后八阿哥也不会叫皇后抚养。
那她受伤皇后都不管吗?或者说,她受伤就是皇后造成的?
五阿哥晃了晃半醉半醒的八阿哥,“多睿,你还记得从前母妃哪里经常受伤吗?”
“额头,母妃的头总是疼。我给母妃揉也揉不好。额头上总是青紫一片,肿起来。”
八阿哥真的是喝醉了,他突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母妃,儿臣不孝,你不要儿臣说出去,可最后你还是…儿臣不孝。”
五阿哥身体不好,几乎从不饮酒,八阿哥本来交好的朋友就少,喝醉酒的时候更是少。
因此五阿哥也是第一次看到八阿哥这个样子。
“行舟,你扶多睿去休息吧。还有,尚炽和太子何时能汇合,明日叫传信的过来回话。”
第二日早膳,五阿哥也是自己一个人吃的,两个醉酒的人宿醉未醒,五阿哥也好落个清净,方便行事。
“回主子,尚炽世子的大军已经向尚国出发了。太子的人因着有一顶小轿行进速度慢,今晨刚刚出草华关。如果按照现在的速度,十日后,太子与世子应该会在尚国城外的驿站会合。”
“好,现在本王要你把这封信传给一人,务必亲手给他。”
手下点头称是。
尚炽的军马毕竟刚经历战事,前进的速度稍慢些,足足半月才与太子汇合。
时安乘坐的小轿就停在驿站外,尚炽几十米外就注意到。
到了驿站大门,尚炽由人引着,走向后院,太子正与时安下棋。
时安琴棋书画俱佳,哪怕是对阵太子也没有落於下风。
“时安啊,你妹妹时遥过完年就及笄了,你不在身边,本王替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臣妾多谢太子,敢问太子所赠何物?”
“你妹妹就是本王的妹妹,本王自然是准备一份大礼,不会亏待于她。”
时安起身谢恩,太子有意无意地将手搭在时安手腕,“不用与本王多礼啊。”
尚炽走近,大声问安。
太子恍若刚刚注意到一样,笑着收回了手。
“咱们的大将军回来了,快,来人,赐座。”
尚炽侧身坐在椅子上,全程没有将目光落在时安身上。
倒是时安,没忍住偷偷去看。几个月的风沙之苦,尚炽皮肤黑了些,好像也瘦了些,全然没有记忆里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模样。
他粗着嗓子与太子讨论接下来如何出发。
时安没出过远门,只在书中听到过那些地名,想不到自己也有一日踏足这里。
入夜,时安先回来自己的房间,尚炽、太子在正堂觥筹交错。
时安知道此行多有风险,因此有些心绪不定,难以入睡,反复翻看着地图册子。
忽地,窗边有人在敲,“时姑娘,与您同行的那位爷喝醉了,躺在后院呢,您看能不能给煮些醒酒的。”
此行中时安的饮食起居皆是专人伺候的,她自然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如此反常怕是有其他事情。
时安没有应声,外面的人也没再催促,而是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