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若是亲征,必定为的是这天下百姓,心思龌龊之人,自看什么都是龌龊的。”
秦浅:“是吗?娘娘就没有怀疑过,圣上为何永远对您不冷不热,为何宫中最受宠的阮嫔、云美人,与您的嫂嫂赵氏都有几分像呢?”
沐酒儿眼眸一厉:“所以你想说什么?挑拨本宫去对付我表哥,还是我的嫂嫂?”
秦浅微微低头,嘲讽一笑:“妾哪里敢啊,只是不想让娘娘蒙在鼓里罢了。”
沐酒儿站起身来,她个子高,周身杀伐之气凛然,步步逼近秦浅之时,让她不得不后退。
“我告诉你,我沐家的枪尖,永远不会对准亲人朋友!”
“你若是想要算计我嫂嫂,就休怪我取你性命!”
话落,她顿住脚步,那睥睨的眼神吓的秦浅跌倒在地。
秦浅讽刺道:“娘娘不用吓我,反正你和我一样,永远被困在了这个冰冷的皇宫之中,再也无法踏出一步!”
沐酒儿冷嗤:“谁说我与你一样?我沐家人的傲骨,才不会与你一般委屈求全,一辈子只会算计人!”
“来人,秦才人以下犯上,将人轰出去,禁足两个月!”
侍女们立刻将秦浅拖了出去,扔在大庭广众之下。
秦浅的侍女扶起人,见四周全是看笑话的,忙带着她回宫:“主子,您何必去试探皇后呢?”
秦浅瘸着腿往回走,垂头低语了句:“将军若被困,昭国危矣,当今圣上腿又有疾,还有谁能去救他?”
“除了曾在战场屡立战功的嘉月郡主,我想不到别人了。”
同为边城之人,没人比她更了解沐家人了。
傲骨,听到这两个字的秦浅缓缓笑了。
她嫉妒赵如锦,嫉妒沐酒儿,可她嫉妒的从来不是他们身上的荣华富贵,而是她们永远有后退的路。
不像她,一辈子,也就真的荒度在这个皇宫中了吧。
沐酒儿将秦浅轰出去后,复杂而纠结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孩子身上。
侍女茉闻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小主子的出生,完成了她家夫人嫁给瑾帝的使命。
“娘娘,若是您想去,就去吧,属下会以生命保证殿下的安全。”
沐酒儿轻叹了声,在儿子额头上落下一吻,泛着泪水的眼眸满是不舍。
“他也许会恨我。”
“但我是沐家子女,我得对得起我这一身血脉,和昭国边关盼着沐家军回来的百姓。”
父亲已老,弟弟不擅武,表哥难敌四手,如果她没有这个能力组建沐家军对敌也就罢了。
可她多年征战,从不是闺阁秀女。
沐家牌位堆满祠堂,满族忠义,她又岂能看着自己的亲人再次战死而无动于衷?
沐酒儿脱掉身上那象征着皇后雍容的凤袍,穿上只属于自己的常服,拿起放在暗格中那张空白的圣旨,朝着御书房走去。
楚瑾珩听到宦官禀报皇后来了,满是血丝的眸子中却并无意外。
“让她进来吧。”
沐酒儿走进来,跪在地上,双手将那张空白圣旨递上。
楚瑾珩淡淡道:“我曾欠你嫂嫂一个承诺,你我成婚之日,她将这个承诺转送予你。
登基之日,我赠你空白圣旨,曾与你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可以办到的,我都会允诺。
如今,你是要将这张圣旨用掉吗?”
“是。”沐酒儿道。
“你想去支援霍翎?你要知道,你已经是我的皇后,季儿的母亲,我昭国从未有皇后领兵出征的特例。”
沐酒儿抬头,那双曾钦慕于他,满是崇拜的眸子,如今盛满了决然。
“所以,臣妾请圣上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