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祁昀一息也不能再等,抬步进了这座破败的宫殿。
此时,明万三十四年还没有皇子被囚禁这座‘皇子冷宫’之中,只有两个太监守着这破败的宫殿负责日常宫殿洒扫。
今日日头极好,天空碧蓝一片,下了一旬的大雪昨日终于停了。
嘴边长着一个鼓包,鼓包上有一根儿黑毛的太监袁蒙正膀大腰圆在殿前廊下躺在一把破竹椅上,享受晴好的日子。
一旁自然是芝麻眼,身材精瘦的常住。
“老孟,一会儿午膳时辰轮到你去领午膳了。”
“我说常老卓,前几日爷爷我去取了两次,今日抵消上次的,该你去。”
“老子不去。”
“反了天了。”袁蒙起身看似就要对常住挥拳头,身子刚一坐直,就见远处走来两人。
平时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鲜少有人踏足,袁蒙和常住只当哪里的小太监又来此处躲懒。
“谁敢进这孤树殿?这里你孟爷说了算,要进来躲懒得给孟爷好处费。”
“常爷的也不能少。”
“大胆。”两人还没威胁完,喜乐已上前一声大喝。“三皇子在此还不下跪?”
“三皇子?”
两人一惊,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孤树殿在宫里都叫皇子冷宫,怎会有皇子愿意踏足?
待李祁昀走近,两人依稀从晃动的大氅中瞧见皇子常服和来人所戴皇子头冠,就算没见过李祁昀也知定是皇子不假。
袁蒙与常住吓得急忙从椅子上下来,跪倒在地磕头,“奴才叩见三皇子。”
看着恭恭敬敬跪倒在地不敢有半分逾越甚至有些瑟瑟发抖的两个太监,李祁昀深吸了两口气才平复下内心的滔天怒意。
前世被这两人欺辱半载的记忆丝毫止不住,仿若流水般拼命涌入脑中。
“殿下,如此好的吃食您应该早就吃厌了吧?就赏赐给奴才吧。”
“殿下,昨日奴才摔了腿,这一旬都好不了,殿中洒扫只能您自己动手了。”
“殿下,奴才昨日运气好,在殿内拾到五十文,想着翻本就给殿下买点茶叶,结果赌输了。您看奴才这运气是不如主子啊。”
“哎呦,殿下,你怎么咳嗽了?咳嗽不能喝茶,这好茶奴才就帮您喝了吧。”
“殿下,内务府给的炭火奴才领回来了,但半路奴才摔倒了,银炭全都沾湿了,奴才自己留着用这湿炭火。您要用炭让喜乐公公去寻内务府再要点儿,毕竟您是主子,喜乐面子也大些不是?”
两人仗着袁蒙身材高大,常住出坏主意,没日没夜的欺负李祁昀和喜乐。
“小簪星,你要忍耐,弱冠就可以出宫了。”因为母亲的遗言,李祁昀从未反抗,只觉还有机会出这孤树殿,只要出去与这两人老死不相往来,何必现下置气?!
结果...想到此处,他双拳紧握,内心掀起滔天怒意。一个皇子,竟被两个狗奴才欺辱至此。他也恨自己前世的懦弱。
还好,上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绝不再忍。
两个太监匍匐在地内心忐忑,奇怪三皇子一直不让他们起身。这两日化雪,地面冻的彻骨,但主子不发话,两人也不敢起身,只能熬着。
李祁昀眼神里满是杀机,冷冷开口道:“起来吧。”
这时喜乐已寻来一把有些旧的官帽椅,椅子也是前世放在李祁昀主殿寝宫窗下的,他时常坐在这把椅子上看书。
看了眼这把陪伴他最后半载的椅子,他心情复杂的坐下后开口道:“喜乐,你就站在本皇子身旁,有任何事让他们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