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泉池,白青也一定还没克服曾经的心理以及身体创伤。
所以,她把自己关进了更衣室。
即刻,商仲安的胃痛连着心脏,胡乱地绞痛成一团。
痛得他有种濒死前夕的缺氧感。
更衣区,温沁祎双手用力抓紧木椅,“惜凝,绯绯,让开点。”
正当她双臂使足了力气抡起木椅时,商仲安大步冲过来,一把按住木椅。
现在,再如沐清风的嗓音也变得山雨欲来般焦灼。
商仲安拎着木椅放下,“会吓着她,让我来。”
一见商仲安来了,再见周廷衍,温沁祎心里的愧疚后知后觉地翻涌而出。
怪她,都怪她出的馊主意,泡什么温泉。
周廷衍无声走到温沁祎身后,脱去大衣罩在她身上,握住她的手含进手心。
短短时间,取钥匙的工作人员没能回来。
商仲安已经站到更衣室门口,他快速从风衣口袋里拿出钱夹,抽出一张银行卡。
随后,钱夹被他不管不顾地随意一扔。
沈从珘弯身将钱夹捡起,收好。
商仲安贴近门边,声线温和地叫人:“宝宝,是我,商仲安,听得见么?”
白青也依然没有回应。
与此同时,商仲安已经利索地把银行卡插进门缝,开始滑动试探。
他在极力压制内心平静下来,细细凭感觉寻找一个缝隙。
一旦找到那个位置最合适的缝隙,银行卡的边缘就可以撬动锁舌,从而达到开锁目的。
周廷衍带着温沁祎走到商仲安身后。
一旦商仲安开锁不成,周廷衍打算一脚破门。
商仲安年前年后没轻折腾身体,周廷衍生怕他没法破门。
分秒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沈从珘频频望向门口,工作人员还没回来。
他们半路遇见那个疯跑的人了。
沈从珘干脆走出去,万一半路迎上那人,还能来个接力,节省些时间。
毕竟上学时跑步是他强项。
沈从珘刚走出茶水区,商仲安的银行卡被丢到了地上。
门被他撬开了。
商仲安压着焦急,尽可能轻声开门,即使这样,白青也还是吓了一跳。
她坐在地上,白皙脸颊上双眼泛粉,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身体像冷一样簌簌发颤。
门开的一瞬,白青也身体猛得一抖。
她胡乱抓起包,狠狠砸向商仲安小腿,“滚开,你给我去死!”
商仲安随手带上门,阻隔了里面的一切。
“宝宝别怕,是我,商仲安,是我来了。”
他单膝蹲地,敞开风衣把白青也裹进去,抱紧。
她浑身冰凉。
商仲安恨不能把全身的热量,全部传给白青也。
他抱着她,偏脸下来贴近她额头,“宝宝,不怕了,我在,我陪着你……”
商仲安的身体,音色,乃至体香都是如此熟悉。
白青也在他的环抱下,抖得不再那么严重,逐渐安静下来。
她缓缓抬起脸,对上那张日思夜想,无法忘却的清雅的脸。
“商商……”白青也嚎啕大哭出来,细瘦回抱住商仲安的腰,“商商,我打不出你的电话……”
商仲安将白青也抱得更紧,眼眶倏然湿润。
空洞胸腔里痛得像有金属利器在切割,翻旋。
“怪我,宝宝,怪我当时没有陪你一起来,对不起……”
白青也哭了好一会儿,身体渐渐在商仲安怀里回温,意识也渐渐清晰回笼。
她感触得到,商仲安瘦了好多啊。
白青也顾不上破败的自己,心里抑制不住地痛,痛他为何瘦去那么多。
是吃不好,还是睡不好?
有那么一秒的自私。
白青也甚至希望她就这么混沌糊涂下去算了。
一旦清醒,她就会重新和商仲安划清界限,分出你我。
可是,理智与伦理道德,不让白青也多一秒钟地贪恋商仲安。
他不再是她的男人。
白青也抬起头,将商仲安用力推开。
“对不起,商仲安,我一时忘了你已经结婚。”
“我离婚了。”
这样四个字,风一样虚幻地响在白青也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