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也一回头就碰上了商仲安的唇。
这时候,他们还仅止于此。
……
商仲安和白青也的每个重要节点,好像都发生在冬天,也都下着雪。
白青也大一寒假放假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地上落了厚厚软软一层绵白。
白青也从宿舍出来,一眼就看见撑着伞,站在雪地里等他的人。
商仲安伞上也落了好厚一层白,可见他等了有好一会儿。
不远处停着的,是他的车,也淋了雪。
纷纷大雪里的商仲安,是那么高雅清冷。
但是一回头,他就变为她的和风细雨。
白青也笑着喊他的背影,“商商!”
商仲安举着伞回头,笑得温和,“宝宝。”
他踩着雪去接白青也手里的拉杆箱,“这么轻,想想落东西没有。”
白青也双手挽紧商仲安手臂。
“没落,没落,快走吧,你鞋都淋湿了。”
那晚的雪下了一整夜。
那个雪夜,是他们的第一次交付与浓情。
昏黄壁灯,暗蓝色被褥,浅色家居服的商仲安,纯白裙子的白青也。
他的吻很温柔,像是极致安抚。
他的手很温情,怕带给她惊吓。
白青也陷在暄软的床榻里,生涩地抱着商仲安的肩背。
在他的绵长柔吻中,白色裙摆蹭滑到了小腹,白青也声息越来越乱。
商仲安停了吻,温声问她:“宝宝在怕么?怕就不要了。”
“商商,”白青也眼睛都不敢睁开,紧紧闭着说话,“我是第一次,你一会儿对我温柔点。”
“嗯。”商仲安给白青也擦额角的细汗。
声线又低又柔,“宝宝,我也没有过,有不好的,你及时告诉我,我及时纠正。”
白青也依旧不敢睁眼,声音娇弱地都要听不见,“好。”
那晚,白青也的雪色裙子就停留在她平滑的小腹。
没再被往上推。
商仲安没碰也没看,他知道,再往上是她最不想被知晓的痛痕。
……
窗外的雪就那么簌簌落着,一层层铺高,铺高。
白青也紧紧抱住商仲安,抱住温文尔雅下,他的深情有力。
雪路越落越厚,昏黄灯影好像开始明暗不定。
白青也眼角终于有清泪不可控地溢出,才大大喘了口气。
商仲安用指腹给她擦泪,“这次……还好么宝宝?”
“嗯……”白青也睁开一点眼隙去看商仲安。
他眼里盛有一汪醉了的清泉似的,额角有汗,冷白皮肤变得薄粉一层。
原来,欲后的商仲安是这个样子啊。
白青也又赶快闭了眼睛,双手羞涩地撑着他胸膛躲了进去。
可是商仲安刚活动后的胸膛好热,白青也鼻尖立时闷出一层汗。
“出来宝宝,不嫌热么?”
商仲安柔声地笑,“我们去喝水,喝完水去洗澡。”
……
抢救床上,商仲安完全浸入无数零零碎碎的梦,很清晰,很深刻。
梦境按着时间线从头至尾走了一遍。
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商仲安身边始终有白青也。
也有周廷衍和沈从珘,他俩等在故宫外的盛阳路上,给他打电话:
“仲安,我们定了盛兰饭店,等你下班一起去打牌,喝酒。”
商仲安没有一丝力气,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啊。
坐在办公桌前,翻书都翻不过一页。
“廷衍,从珘,下次吧,下次我再赴约,这次不能了,对不起。”商仲安气息薄弱地回答。
整个美梦,直到商仲安西装革履,胸戴“新郎”字样的红花,弯腰落进婚车后为止。
所有都按下永停,梦境化为无边无际的灰白,紧随陷进一片黑暗。
抢救室里温度很低,医护待久了都有点冷。
白青也全程参与商仲安的抢救,眼看着他被摆弄来摆弄去。
商仲安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痕迹,甚至有和她在一起时的和风细雨。
可是,就在商仲安所有美梦停止的那一刻,
他的心跳忽地拉成一条白色直线。
安静的空间里,生命监护仪骤然发出报警声:
“滴、滴、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