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果，有效果了！病人心率正在逐渐恢复！”

医生的声音饱含激动：“君医生！病人对你的话有反应，你快多说一些话，尽量挑着美好的他熟悉的，试着唤醒病人的求生意识！”

君子卿想要握紧殷云惜的手，但是他的小爱人伤太重了，他都不敢用力与他十指交扣。

殷云惜的手腕伤的……深可见骨。

“阿霁……”

君子卿脑子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视线紧紧黏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殷云惜脖子上的项链。

“你的桃子项链，是我亲手打造的……”

“当时师傅告诉我，你这么用心，是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吧？”

“我笑着说，是啊，送给我的小爱人。他这人娇气，那段时间惹他生气了，做一条项链哄哄他。”

君子卿说着，眼睛就被说红了。

“看看，桃子精还说自己不娇气，明明就是在闹脾气，躺在这儿也不睁开看哥哥一眼……”

“阿霁是在怪哥哥吗？你是在怪哥哥找你找的晚了，对不对？”

君子卿心痛欲裂。

“哥……哥哥……”

君子卿连忙撑住床侧站起身，将耳朵凑到殷云惜的氧气罩边。

“阿霁，哥哥在，哥哥一直在！你醒了？疼吗？”君子卿明知故问，但他好像就是想要问出来得到一个答案一样。

“你……是来接阿霁的嘛……”

随着殷云惜一深一浅的呼吸，氧气罩上也沾染上点点雾气。

“是的阿霁，哥哥来接你回家。”

君子卿抬起指尖戳了戳殷云惜的脸颊。

“哥哥……抱抱……阿霁好疼，真的好疼……”

殷云惜疼的眼泪直流，妈妈去世他没有哭，君子卿在葬礼上他没有哭，天桥下自杀，他也没有哭。

但是遇见了自己可以撒娇的人，他肆意的将自己的委屈发泄了出来。

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滚烫的从眼角滑下，淹没在散在病床上的长发中。

“阿霁不哭啊，这里是中央人民医院，做完手术哥哥就可以带你回家了，听医生的话好吗？”

君子卿弯下的身子无所适从。

殷云惜身上到处插着管子，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满足对方的要求。

最终他只能做出环抱的姿势，虚虚的把手环在在殷云惜的身体两侧，俯身温柔的在殷云惜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嗯，阿霁……听话……哥哥，不要不要阿霁……”

这么拗口的话，从殷云惜的嘴中说出不会让人觉得一点别扭。

只会让人心疼的无以复加。

“哥哥……记得带阿霁走啊……”

“死前……能见到哥哥……阿霁好幸福……”

“哥哥……”

“嗯？阿霁，别说傻话，阿霁长命百岁。”

殷云惜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了，脑子里像一盆浆糊，所有的东西在他的世界中都在天翻地覆的旋转。

“下辈子……阿霁来寻你……”

“不……哥哥，下辈子不要再摊上阿霁这个……麻烦精了……”

所有待在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得到善终。

黄泉路上冷吗？

殷云惜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能在黄泉路上再次见到哥哥，是他死之前最大的幸运了。

殷云惜并不知道这不是他的幻想，也不是他的梦境。

这是现实。

“哔——”

心电监测仪上心率再次恢复为零。

殷云惜的眼角缓缓滑下一颗晶莹的泪水。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是解脱，似是释怀。

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