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半昏迷的我被一股海水呛醒,可怕的失重感包围了我,也就那么一瞬间,我摔在地板上,一股甜丝丝的腥气顺着鼻腔流入口中。
顶着眩晕感冲进卫生间,被镜子中的自己吓到,我随手抄起马桶搋子,镜中的自己应声而碎…
手机铃响了,正嚼着过期硌牙干面包的我本来不想接,一看备注,还是接了。
“快!快到实验室来,有了重大发现,我们马上就要出名了…”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我记得上次他主动给我打电话让我快去实验室,是赞助方准备停止资助,这次又是为什么…
回家,摔门,把仪器扔床上,我就趴在旁边,一动也不想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电流声刺激着我的耳膜,脑子原本那种混沌感荡然无存,刚起身,看到发亮的荧屏,我怔住了。
起身,开灯,电灯没反应,打开手机,手机也没信号,连屏幕都成了乱码…
窗外风势正盛,天空不知是夜幕降临还是乌云遮蔽,黑漆漆不见丝毫光线,连路灯都甘愿沉默。
我放好机器,看到荧屏上那一串串我从未见过的波形,借着荧屏的微光,我将它们抄写在笔记本上——这也许是个疯狂地举动,然而——正如濒死的求生者会不择手段刺激自己的痛觉,此时此刻,唯有如此才能让我保持一丝理智,不至于坠入比死亡还要恐怖的深渊。
抄录第十四张的时候,波形突然发生异常的变化,所有的线条像就像杰克逊波洛克的作品一样杂乱无章,似乎又遵循着某种奇怪的规律,也许只有某位疯狂艺术家能够看懂,并用颜料或者萨克斯复制出来…而我感受到的,是所有的线条在疯狂甩动,耳边某种呢喃或者嘶吼越来越清晰,我忍住想要割掉耳朵的冲动,试图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尝试了四次终于将它架在我的鼻梁上,我看到…我看到…我看到…我看到所有线条都静止了,它们组成一个怪异的形状,那只是形状吗?
窗外雷声大作,机器停止了工作。窗外的影子被雷电投射在白墙上,那是我刚刚看到的——那是我噩梦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