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早上出门出得有点早，毛坝林本来便有点远，何况总还想正好碰见大片正在开的竹荪，万一呢？

所以天不亮起来都成陈跃进常态，到毛坝林后用手电筒晃了两片竹林依旧没天亮，是一个采竹荪人的基本态度。

今天早上他运气比昨天下午好点，跑超过十片竹林搞到快一斤鲜货。农村有很多竹林会离人家比较近，因为要用竹子时更方便。

有两片竹林他还撞见早起的本村人。

可惜没遇见上次撞上的两个小姑娘，明明陈跃进的印象里，今早他有路过俩小姑娘家附近。

中午时，由于毛坝林离家稍微远了些，陈跃进并不想回家。直接将不到一斤竹荪送街上也不想，更远。为了十来块钱把一整天浪费，他觉得划不来。

听听，现在就是这么硬气！

其实量少无所谓，把它们放篮子里摆开。没有互相挤压，晾着它们不会继续腐败，用不了多久就会萎缩，晚上送回家继续晾晒就是。

干货晒出来依旧还能值好几块，所以陈跃进权衡过，最多损失三四块钱而已，你以为他真的傻？

上午没能踩到好的竹荪点，下午继续。

他朝比较偏的竹林进发。

和长梁子对面相望的横山一带，这些竹林少和人烟交接，多和庄稼地及小树林相连。

它们最大的特色就是基本属于陡峭坡林，竹子比家竹要小根一些。虽然它们明明也有主，农村依旧俗称它们为野竹林。

那天晚上他们一家长梁子下守的那片大竹林，更是野竹林中的翘楚。

在又扑空好几个野竹林后，陈跃进感觉毛坝林村比他们村户口多是有道理的。一路不停地翻山腿真鸡儿软，虽然一朵竹荪没捞到，下午他也不指望捞到。

但是继续再翻几座山埂过去，可能要到曾经和他相约过小树林的小少妇村子了，叫黄坪村。嗯，别说陈跃进还真有点冲动过去碰碰运气。

至于碰什么运气无所谓……

终于眼前又出现好几片竹林。

陈跃进仰头望着山坡上，其实这就是他今天的终极目的地。

说它们是几片竹林嘛，互相却相隔不远，好像几乎连成一片一样。说它们是一个竹林吧，又明明分割开的。有可能中间只隔一块苕地，有可能只是穿插了一块小树林。

但陈跃进敢保证，三十年后它们是连成一片的，翻过山去还会有一山坳子全是竹林。

记忆从来是他采菌事业上无往不利的利器，他希望这些被分割开的小竹林不要让他失望，上辈子也在这里面练过不少回手艺的。

陈跃进背着背篓挎着篮子往上爬。来到最近第一个竹林先一头扎进去。

没货，一眼的事情。连竹荪蛋都看不到一个，反而别的菌子偶尔看见一朵。

顺势就是一个差，差评。从竹林里穿过出去，是一小片豆子地。

如今农民的天性，但凡有点能出庄稼的土壤，恨不得全垦荒出来种上农作物。这么小垄稍微有点土壤的地，夹两片林子间，种苞谷都不出货，三十年后鬼还会种，落荒两年立即长满竹子。

第二个竹林要好些了。陈跃进进去看一转，也许一个月后来有点搞头，虽然不大。

嗯，他发现今天下午可能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