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揉揉上午已经有些用力过度的一双眼睛。
树叶里的羊肚菌更是一样总是在你一个不经意间,也许就在你前头,也许就在你脚底下。往往勇往直前没有回头之间却意外发现。
但是,再难难不倒高质量男人……
只见他镰刀在树叶间挑挑翻翻……
陈跃进明显有一种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运气特别好,似乎菌子的出没率比三十年后更频繁一些?而且每一朵品质三十年后也照样难望其项背!
悉悉索索地在林子里穿来穿去。这个季节其它杂菌还不多,但能吃的他同样没忘了,一朵没舍得落下全摘下来,包括一座枯树桩上长出的一大堆木耳。
贼不溜手的,就特别有乐趣!
以至于时间过得特快,不留神间下午见天儿虽不算太迟,却也不早了。陈跃进感觉有些累,一屁股坐地上看着旁边整整齐齐的半篮子,认为差不多了,比上午还多一些,他愉快地决定见好收。
草皮和树林太辽阔,一山又比一山高。继续下去还能采多少没人知道,零和无限皆有可能,采菌人一定要懂得割舍。
休息一下起来,回去的脚步总要轻快一些。刚转头往沟边赶没多远,忽然镰刀刮开旁边马尾松下面的一篓枯叶,没想到翻露出两颗虎头虎脑的红葱。
陈跃进瞪大眼睛!又见见手青!
跟他缘分至深的菌子。
他不知道他这辈子是怎么来的,但他知道他上辈子是怎么没的!
上辈子儿子的毒汤里就有红葱的味儿。
可惜只有两朵,没法单卖出去。
陈跃进站着犹豫一下,终究没经住诱惑,放下镰刀,匍匐下去小心翼翼地依次连根拔起。
这东西不需要留根,拔出来后一定要完完整整,而且放篮子里时陈跃进特意抽出一张芭蕉叶专门把它俩单独包扎紧,结束后才回手将菌坑填上。
简直再慎重不过。
见手青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千万别轻易让它破口,破口后颜色数秒钟变青,所以才叫见手青。
它更神奇的是,明明所有人知道它有毒,可世世代代还乐意吃它。
西南地区野生菌几百种,为什么在西南人野生菌食谱里它能挺直腰杆稳稳站进前五位?因为它长得漂亮?因为一个个想见小人?不,这个事儿陈跃进太有发言权,那就是真的是它那吃过便令人忍不住回味的美。
至少在陈跃进个人心目中,所有野生菌里手见青的位置是一直排名第一位的,虽死而不悔……
“可惜了,怎么就只有两朵呢?”
陈跃进拧着篮子一边往下走一边嘀咕,量太少也不好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