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坐在自己前排,眼泪鼻涕花脸的胖丫头了。
还记得当年你满头枯黄的头发为什么会少一半吗?还记得三年级的那个冬天,你为什么一直戴着一个毛线帽吗?
那是一根火柴的故事……
算了,嚣张就嚣张吧!就当她翻身农奴把歌唱!
陈跃进无所谓地闭上眼睛,把头靠墙上找着舒适的位置放严实。
二嫂看他的样子更来气,果断双手叉腰做圆规状:“说你还不当回事。你二十了不是十二,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尽整些狗屁倒灶事,坡上的活儿你有一样会干吗?是不是等爹妈老了干不动了,又推回来给大哥和你二哥?要不要大哥和你二哥一起把你养老算了?”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陈跃进终于睁开眼睛视线从二嫂旁边穿过去……
大哥和二哥的房子是俩结婚后修的土坯房分家的,所以三串房子连成一排;大哥家现在早已经大门紧锁,都地里忙去了。这季节苞谷出苗没多久,这年代也没什么农忙农闲,所谓的春种秋收没有更忙只有最忙。
他认真看着二嫂说:“放心,我是幺儿又继承了老屋,爹妈养老的事就一定用不着大哥二哥操心,给爹妈裹草席上山也是我当幺儿的事。”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农村家宅不宁兄弟阋于墙多是因为这种事情,不掰扯清楚二哥家晚上便能不安宁。
然而二嫂是不信的,继续叉着腰不屑得声音尖锐:“上嘴皮打下牙呢?再过十年爸妈跟你吃屎?草席?草席家里找不着一床新的。”
陈跃进咬咬牙!
太跋扈了!他可从来不是好性子。心想前年要不是你没同意,你今天都要在我身下吃饭的。
嗯,按照记忆前年本来陈父陈母想着老幺浪荡货可能不怎么好谈媳妇,不惜打算牺牲老二,想先紧着老幺的。
毕竟老二人比较老实娶媳妇儿容易一些。结果二嫂毫不犹豫一口咬定,最多只能是老二,虽然二哥长得矮很多矬很多。
只能说明当年‘老实人’还是一个褒义词。
陈跃进这个暴脾气,哪还能忍?刚要暴起,不想陈母提着空桶从猪圈出来了,脸色可不那么好看。
她暼着陈跃进说:“怎么没吃死你呢?明天进山捡点更毒的,把我和你爸一起带走,省心,省得惹人厌。”
二嫂讪讪的转过头去,继续倒腾她的小麦。
陈跃进也瞬间偃旗息鼓,想想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哼,小人!
于是又靠好身体继续假寐……
不一会陈母提着锄头从屋里出来,经过陈跃进旁边飘过一句话:“想一辈子不干活儿你指望死你爹前头去,现在想死趁早死外面远远的,免得浪费草席。”
恶毒了!
陈跃进听后睁开眼睛。上辈子可还是我成功给您养老送终的呢!虽然没享什么福但也没受什么罪,大黑漆寿枋也是反光的。
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是爹妈心中的幺疙瘩了的呢?陈跃进开始反思曾经的自己……
“诶……诶……不是……”
陈跃进回头才注意到门头一个大大的锁,早已经大门锁得死死的……
“我怎么进去?”
他站在门口默默无语,不用回头都能看到二嫂嘲笑的目光。
他和他二嫂,上辈子就几十年天生八字不合,幸亏两世依旧没做成他老婆……